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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她煩悶地咬著花般的唇瓣,「為了他想要到手的目標物,他可以不擇手段的接近我,甚至打算讓我賠上一輩子,而我明知道這是陷阱,卻也沒有多少掙扎,還呆愣愣的讓他拐,這不是很蠢嗎?」

  「呃……」這該怎麼接她的話?她口中的他是誰呀?

  「就算是看對眼好了,好歹我也該多為難他一點,不然就再多做點堅持,這麼簡單就讓他稱心如意,身為女人的我,這不是太沒有女人該有的氣概了嗎?說不定他還真當我被他給吃定了。」她愈想愈覺得不划算,尤其在他的心裡,甚至還藏了另一個人。

  「唔……」女人該有什麼氣概?從沒聽過。在她身上,有人能稱心如意嗎?那個……需要回答她嗎?她看來好象在自言自語。

  「你認為我說得對不對?」沁悠抬起螓首直望著他,尋找他友情的奧援。

  「這個嘛……」糟糕,是有內容的,不是在自言自語,他該回什麼答案才能合她的意?

  「你聽不懂?」望著他一個頭兩個大的模樣,沁悠終於發現她正傾吐心事的對象處於一頭霧水中。

  宮垂雪訥訥地陪著笑,「你要不要找個能聽懂的人來回答?」跟她對話,這種工程太高難度了,還是找跟她一樣伶俐的人談好。

  「好吧。」她歎了口氣,心底很是挫折。「律滔人呢?」雖然她很不願意把這些話說給他聽,但一整晚都不見他人影,她還真的有點想念他。

  「他在花園裡接見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說到這個他就能夠回答了。

  「遠道而來?有多遠?」沁悠詫異地揚起居,警覺心甚高地追問。

  宮垂雪老實地回答,「他來自京兆二「那個人是誰?」他們正處於半躲半逃的狀態,待在這裡的事也沒多聲張,卻有人能夠自京兆特意找到這裡來。

  「樊不問。」

  「樊不問……」她撫著下頷沉思,不一會驟感不對地張大了杏眸,「南內的人,」那個人不就是南內右相嗎?

  「嗯,早些年前,他也是王爺的舊友。」說起來,以前樊不問、舒河還有律滔,這三人還算得上是情誼不錯的友人。

  沁悠兩掌按向桌面俯身向他,「現在呢?」

  「他效命于舒河旗下。」宮垂雪不明所以地看她激動的模樣。

  舒河,又是舒河,不知怎地,她總是覺得只要跟舒河扯上了,那就絕不會有什麼好事。

  「郡主?J他不解地看她聽完話後,就一骨碌地朝府後的花園奔去。

  在園子裡宮燈的照映下,律滔站在一地遍落的紅楓上,反復地想著眼前的來客,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舒河派你來找我算賬的?」想來想去,就只有這個可能,八成是舒河氣不過,所以才會派他來。

  樊不問含笑地搖首,「我來這,只是要告訴王爺一件事。」

  「什麼事,」透過燈火,他覺得樊不問的笑意似乎很開心,而在很久之前,樊不問就不曾對他這麼笑過了。

  樊不問緩緩地靠近他,口中似說著什麼,但夜裡的風勢較大,使得他沒有聽清,遂主動靠上前準備湊耳聆聽。

  措手不及下,刺痛的感覺在他的胸口泛起,他低下頭,怔怔地看著那把刺進他胸坎的尖刀。

  「你……」律滔兩手緊握住他持刀的手,不讓他再往裡頭深刺,同時也沒料到他竟然會這麼做。

  「你阻礙了舒河的腳步。」看著他訝然的臉龐,樊不問淡淡地提供解答。

  他咬著牙,「我何時礙著他了?」分效三內,為了各自的理想,他們這些兄弟哪個不是逕自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前進?舒河想要得到什麼,他可從沒有干涉過。

  「因為你,舒河沒辦法火力全開的對東內動手,他總是顧忌著你。」樊不問搖搖頭,「可是我無法再等待,我要提早結束三內之爭,先除掉你之後再想辦法讓朵湛消失,這樣,我便能親眼看舒河登上帝位。」

  在舒河身邊那麼多年了,眼看著舒河的心願一一成真,就快接近他們都想達到的目標了,可是整頓完南內後,舒河的腳步卻慢了下來,不再極積地爭取,也不主動先動手推翻東內或是西內,只是僵持在三內制衡裡。

  或許舒河還要觀望情勢,可是等了那麼多年的他卻等不及。有時,在看向舒河的眼底時,他會看見舒河眼中仍存有對於過往雲煙的緬懷,雖然很淡、很不容易察覺,可是它卻存在著,同時也拖住了舒河的腳步。

  若是剷除對於往事的惦念,才能換來重新前進的動力,他願代不願親自動手的舒河去做,哪怕對方是多年前的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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