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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我要親自處理他。」他決絕地轉身,頭一個要清算的對象,即是參與這場陰謀的老巫。

  「霍韃……」鳳樓急急地想追上去,但宮罷月卻拉住她的手臂對她搖首。

  兀自飄飛的賬簾外,依稀可見霍韃快步離去的身影,在風兒停息時,帳簾重重掩去了霍韃的身影,也讓帳內的鳳樓,看不清那個離去的霍韃。

  刻意避開了旁人,樊不問在暮色揚起的時分,悄悄地來到定國公的房裡,先是把房裡的人都趕出去,再將定國公拉至書案前,一語不發地望著他。

  定國公不解地坐在他的對面,看著他心事重重的模樣。

  「王爺都知道了。」樊不問歎了口氣。

  「知道了什麼?」沒頭沒腦的,定國公聽得一頭霧水。

  他抬起頭,銳眼直掃進定國公的眼底,「你與韋弁勾結玄渚兵變的事。」

  「什麼?」定國公被駭了一跳。

  「別裝蒜了。」樊不問朝他揮揮手,「現下只有我們兩人,何況我們同是南內人,有什麼好對我隱瞞的呢?」

  「樊不問,把話說清楚。」定國公伸手扯住他的衣領,一點也不欣賞他的玩笑。

  樊不問徐徐格開他的手,將一封密函扔至他的面前。

  「南內大老們在聯合了玄渚國後,意欲聯兵拿下幽蘭宮以獲得南蠻大軍軍權,而後整肅大軍揮軍北上,準備車臨京兆逼聖上退位。」再過不了多久,不但整座幽蘭宮的人都會知曉此事,霍韃還可能會把這項消息傳回京兆。

  逼宮?!」定國公在看了密函裡的內容後,難以置信地張大了眼。

  「沒錯。」樊不問別有深意地瞅著他的臉色。

  定國公忿忿地撕碎那張密函,用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

  分明就是捏造的!我的忠誠日月可表,從未對聖上有過二心,更不可能做出如此大不義之事!」是誰?到底是誰如此誣陷他的?好好的一個玄渚戰事,怎麼會有人有心將它擴大成逼宮事件?

  樊不問偷偷掩去唇邊的笑意,斂眉正色地為他解惑。

  「方才我不過是試探你罷了,我當然知道你不可能會那麼做。」他一改懷疑的前態,「而這封密函裡的內容,定是有心人捏造的,如果我沒料錯的話,你是中了霍韃的三大暗箭。」

  「三大暗箭?」定國公一時無法將此事和霍韃聯想在一起,更想不出素來不會動腦筋的霍韃,他有什麼本事可來害一個人。

  「為官者,四大暗箭乃栽贓、抹黑、嫁禍、排擠。」樊不問朝他伸出四指,並嘖嘖有聲地搖首,「難得霍韃會花心血在你身上把前三招都用齊了,你也算輸得不冤枉。」

  他撫著額,「霍韃他……」

  一點一滴的,霍韃的身影在他的腦海裡晃蕩,凝聚成一個蠻人武夫的形象,可是若定下心來細想霍韃這陣子的反應,自極度不樂見他來到南蠻,到毫不猶豫地答應出兵玄渚攻打舊友,和願聽他的擺佈,自動請纓出戰手足兄弟,這看來,太不像霍韃平日的風了,倘若,這一切全是霍韃欲給予他的表面假像的話,那麼霍韃暗地裡是在打什麼主意?

  霍韃他……思前想後不過片刻,活至這一把歲數,早已看慣大風大浪的定國公,已明白了霍韃在背後所玩的把戲。

  他憤然起身,「我要回京去向聖上洗刷我的冤屈!」再不回京兆就太遲了,霍韃根本是打算讓他永不能離開南蠻。

  「你這麼一回去的話,就正好中了霍韃的陷阱,不但什麼冤情都沒法澄清,聖上還准會將你處斬。」樊不問一把拉住他,仔細地告訴他如此做將會有什麼後果。

  「為什麼?」清者自清,更何況是這種莫須有的事?聖上如此聖明,怎可能會不聽他的解釋?

  樊不問憐憫地看著他,「你恐怕不知道,玄渚太子實際上是霍韃的人吧?」

  「可是他不是……」定國公正想反駁,但到口的話又生生地止住,難掩訝異地張大了嘴看著樊不問。

  樊不問見他終於明白了大半,也不否認地朝他點點頭。

  「出兵玄渚國,這是霍韃安排的?」定國公撫著額,頹然地坐下,怎麼也料想不到這一切都是霍韃的心機。

  「對。霍韃安排玄渚太子叛降歸國,再故意叫韋弁去攻玄渚。更正與玄渚聯手的人,是霍韃,並不是不戰而勝的韋弁。」樊不問開口證實他的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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