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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躲在軍帳裡以避烈日的鳳樓,整個人埋首在南蠻一帶的地域圖裡,幫霍韃尋找大軍該在哪個地點攔下朵湛的船隊。

  她白皙的指尖停留在圖上所畫的海口處,盤算著大軍來到海口定點等待朵湛需得耗費多少時間,並打算等會招來派糧官計算一下,這回大軍出征得攜帶多少糧草才夠用。

  宮罷月輕輕揭開帳簾,先是抬首看了外頭四下一會,再躡手躡腳地偷偷溜進賬內。

  「鳳樓。」他小聲地輕喚。

  「怎麼了?這麼神神秘秘。」鳳樓一臉不解地看著他的古怪樣。

  「大事不好了。」宮罷月趕忙來到她的面前,刻意壓低了音量,像是怕被人偷聽似的。

  難得兒他出現這個模樣,鳳樓知道鐵定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了,她隨即收好一桌的圖卷,與他一塊坐至帳內的最裡處,屏息靜氣地等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可知道前線所發生的事?恍他邊擦著額上的汗邊問。

  她輕搖螓首,「前線發生了什麼事?」自從霍韃說過韋弁的勝敗他不想搭理之後,她也就沒有多去留神關於韋弁的事。

  「玄渚國不戰而降。」冷不防地,宮罷月驚爆出眾人都還不知的新內幕。

  「這怎麼可能?」她驚訝地掩著小嘴,「依老巫的個性,他一定會戰到最後一兵一卒……」

  認識老巫那麼多年來,老巫一直都是給人一種好勝不屈的印象,即使是身為人質,老巫也從未對任何人降低姿態,更何況他還是一國的太子,他怎麼可能會把國家奉送給像韋弁那種人?

  宮罷月也對前線的戰事很扼腕,「老巫率軍降于韋弁,不但將玄渚大軍全權交給韋弁,還遊說韋弁組成聯軍,韋弁很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會開派大軍回攻幽蘭宮。」

  「韋弁他……背叛幽蘭宮?」這下鳳樓真的被嚇到了。

  「那個貪心鬼不想只拿四成兵權,他要王爺全部的南蠻大軍。」他煩躁地直捉著發,在心底拚命罵自己當初識人不清,沒事先代霍韃多留意一點韋弁這個人。

  她總覺得這件事似乎是有些疑點。

  「我不懂,無論是名還是利,韋弁身為南內左相擁有的已經夠多了,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在南內新生代的勢力裡,韋弁是僅次於舒河,並與樊不問平起平坐的左相,按理說,他只要好好端坐在南內的高點指揮調度權宜就行了,為什麼他還要再把那麼重的軍權給攬在身上?

  「你看完這個就會明白了。」宮罷月自袖中掏出一封密信,「這是我攔劫到要給定國公的書信。」

  鳳樓接過來,在看完信中內容後水眸止不住地睜大。

  「定國公他……」劉於信中措手不及的新消息,她下意識的反應即是搖首,「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他沒好氣地伸指點著密函的最下方,「你仔細瞧瞧那是哪一座宮的宮印。」

  她順著他的指尖往下看去,果然在下方瞧見了一枚朱雀宮徽。

  太極蒼龍,大明白虎,興慶朱雀……「南內興慶宮……」在脫口而出時,她的雙手不住地打顫。

  「興慶宮現由誰主宮?」宮罷月再進一步地證實她的疑慮。

  「南內大老們……」她訥訥地應著,芳容血色盡失,不得不同意他所說的都是真的。

  密函中寫著,南內的大老們,打算聯合玄渚兵變,先率聯軍攻回幽蘭宮斬下霍韃的首級,接收南蠻中軍整備好軍力後,便欲揮軍北上直取翠微宮,玄渚的不戰而降,只是這計劃中的第一步。

  鳳樓萬萬沒想到,大老們竟欲除去霍韃,就只是為了霍韃手上所擁有的兵力,想要擅用它來提早結束三內之爭,逼宮讓聖上下臺,由舒河頂替登基,而大老們,則從此垂簾聽政手擁天朝。

  怪不得定國公會為了屈屈一介監軍而特意南下,怪不得韋弁會想撈過界撈上一份軍權,這根本就是他們所計劃好的。

  為了奪得再一次宮變所需的軍力,他們竟想殺死霍韃。

  鳳樓不禁感到心寒,怒力想著該怎麼阻止這件事,以保霍韃一命,她並沒有忘記,她會出現在霍韃的身邊,就是為了保護霍韃,可是現在,她不只是要保護他的人,她還要試著去安慰霍韃那顆因遭人背叛而被傷的心。

  她不願兒到開朗快樂的霍韃,臉上將會滑過一絲的傷心。

  「現在你還會說不可能嗎?」看她已明白了,宮罷月收回後函淡淡的再問。

  她極力壓抑下內心的震撼,「霍韃知道這件事嗎?」

  「他已經知道了。」

  霍韃清冷的聲音,緩緩自她身後傳來。

  鳳樓迅即回首,愕然地看著不知站在帳門前多久的霍韃,正用一雙因憤怒而燒紅的眼睛看著他們。

  「霍韃,你冷靜點……」她忙不迭地想先安慰他,就怕蠻子脾氣的他會因此而做出什麼事來。

  「罷月。」霍韃不理會她,反而揚首對宮罷月輕喚。

  「在。」宮罷月提心需膽地應著。

  他立刻指示,「你現在就去前線,暗中把老巫給我綁來,愈快愈好!」

  「綁他?」宮罷月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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