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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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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長信侯目瞪口呆。 所有人也都始料未及,僵木著表情,愣愣地看著冷天色帶著大批親衛包圍長信侯府,浩浩蕩蕩闖進張燈結綵的府內,先派人將府內參宴的賓客集中在一處嚴加監管,再進入正準備行拜天地大禮的大廳,打斷正進行的婚禮,將裡頭的閒雜人等清除至角落之後,便一人仗著劍獨站在廳內等人。 站在行拜天地之禮大位前的長信侯,在冷天色帶來了一室沉重得化不開的靜默之後,忽地覺得身上的紅蟒袍有些濕,胸前的結彩也有些緊,今他有些躁動不安和難以喘息,但靜立在他身旁身著一身喜紅嫁裳的楚婉,身影卻安靜得像一池不會流動的水。 隨著時間的逝去,除了在座觀禮的舒河與律滔之外,沒有人知道冷天色在等誰。 「襄王?」當朵湛的身影出現在廳門前時,眾人譁然聲四起。 舒河嘴邊揚起一抹笑,「終於把你引出來了。」給他躲在大明宮裡那麼久,總算是看他有所行動了,今日果然沒有白來。 「老七?」風淮滿臉詫愕,「他來這裡做什麼?」拋棄楚婉的人,怎麼還會在今日來此? 「靜觀其變吧。」律滔在椅子裡伸了個懶腰,一手杵著下頷,滿臉笑意地看著即將發生的事。 風淮雖是照著律滔的話,捺著滿腹的好奇乖乖在堂上坐著,可是,他卻覺得眼前的朵湛看來有些陌生,也讓人感到有些心神不寧。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朵湛的外表是文儒飄逸的,在眼眉之間,總是流露著心平氣和令人感到安適的氣息,可今日,他在叢叢燭火下看不見往常的那個皇弟,他只看見朵湛褪去了簡單的文臣裝束,樸素簡約的儒衫消失了,換上的是一身白底金繡的白虎袍,高高束攏的髮髻露出了一張清瘤冷俊的面龐,而面龐上,則有著一雙從未看過的銳眸,溫意不再,卻是寒冷四散。 聆聽著朵湛沉穩的腳步,自廳外一步步踱近她,楚婉旋過身,輕輕扯掉覆面的紅巾,抬首靜望朝她筆直前進的朵湛,每當他愈靠近她一步,她的心跳得便快一分。 僅只數尺之遙!她卻覺得在這段距離裡她所盛載的相思,在他的目光下又鮮活了起來,而對他的思念,是種泛遍心梢的苦藥,在經歷過長久的煎熬過後,才能等待出它的芬芳。 彷佛可以看見,那座分隔著他們兩人之間的海洋,在這個片刻似乎消失了,那些在黑夜裡揪心的等待,也在這一刻全都獲得報償。 帶著有些萌生的外表,他從另一個世界來找回她。 帶著他的誓言,他將她曾經碎成片片的芳心全都拾掇而起,將她重新塑拈成一株他掌心裡的蓮,而她所失去的魂魄,也在他的眼瞳中紛紛回到她的身上。 當朵湛走近她時,輕淺的笑意在楚婉豔紅的面容上浮現。 「我一直在等你。」 他立即將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一手拿掉她發上的鳳冠,另一掌熟絡地來到她的纖頸之後,稍加使力,她便如一朵輕盈的紅雲棲至他的懷裡。 大廳裡靜得毫無一絲聲響,在鳳冠唧當墜地時,清脆的回音,幽幽地旋繞在喜氣依「朵湛!」就近站在他們兩人身畔的長信侯放聲大吼,整個人好似正在地獄裡接受焚心之火的燃燒。 朵湛抬起頭,稍稍鬆開雙臂間過於牢密的擁抱,佔有式地將楚婉置在胸前攬緊,無視於周遭人們難以置信的目光,帶著她就要往廳外走去。 長信侯揚掌攔下,「你想做什麼?」 他輕瞥一眼,「帶她走。」 「你憑什麼?」在眾人前,就在眾人面前做出這種事來,還想在他大喜之日帶走他的新娘?這個不速之客無權這麼做! 「憑她是我入了宗譜的妻。」 長信侯震聲大嚷,暴怒之下,伸手就要將她奪回來。 「她也是我今日過門的妻!」高堂、貴客都在,也都見證著這一場婚禮,無論先後,這株傾城名花都是他的! 下一刻,冷天色的長劍已涼涼地擱在他的頸項上,不但制止了他的躁動,同時也讓廳裡的人深深驚喘。 朵湛好整以暇地瞠睨著長信侯怒紅漲紫的面容,興味盎然地揚高一雙劍眉。 「小小一地之侯,就憑你,也想與我皇家奪人?」彈指之間,就足以讓這個小侯飛灰湮滅了,憑權論勢,誰能從他的手中奪愛? 「你……」長信侯緊咬著牙,忿忿地抬眼望向高座之上的楚尚任向他求援。 「婉兒!」楚尚任被逼得不得不站出來,首先斥喝的,即是又再一次令他聲譽全毀,或者更一塌塗地的楚婉。 「這世上,我只嫁他。」楚婉沒有離開朵湛的懷抱,微偏過芳頰,一字一句地說出她自始至終未變過的心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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