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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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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怎麼突然換了一張臉孔?這真的是那個襄王朵湛嗎? 冷天色害怕地拉著陽炎的手,兩人畏縮地躲到一邊,完全無法理解這個前一刻還在笑著的人,為什麼下一刻就可以說出這種話來,而他想,朵湛會說出這種話來,也一定會要他去做。 「怎麼,辦不到?」朵湛嘲弄地問。 「不……不是。」不敢在這時候挑戰他權威的冷天色,遲疑地向他搖首,並且小心翼翼地啟口,「我、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啊。」他們兩個幹嘛抖成那樣? 冷天色顫顫地指向他,「你不是九位皇子中心地最仁慈的一個嗎?」慘了,在來之前沒事先打聽清楚這位皇子的本性,搞不好這回他遇上的又是另一個殺人大魔王。 「仁慈?」朵湛嗤聲冷笑,「你聽誰說的?」這十年來,他演假的,難道都沒人看出來嗎? 「不是這樣嗎?」冷天色趕緊回過頭問著身旁跟了朵湛多年的陽炎。 陽炎緊抱著化為一團漿糊的腦袋,苦悶地朝他低叫:「我已經不太清楚了……」他不認識那個人! 冷天色還是不願相信,「可是……可是你念佛的原因,不就是因為你的本性善良嗎?」難道外面的每個人都說錯了嗎? 「別太抬舉我了,我之所以會念佛,不過是想來佛前逃避而已,這與什麼本性無干。」本性?他真正的本性就壓抑在佛的表面下,他不過是用佛來暫時束縛著他自己而已。 「他……」冷天色再度回過頭看著陽炎,手指著朵湛啞然無言。 陽炎捂住雙耳,「不要問我,我也是在今日才算認識他。」 冷天色頓時換了張臉,火氣也突然冒了上來,「既然你根本就不是佛門中人,那你為什麼還要特意躲來天王守?你知不知道我們全都以為你要剃度當和尚?你怎麼可以這樣誤導我們?」 「我喜歡騙人不行嗎?」僅只是一句話,當場就讓另外兩個男人差點氣瘋。 「你……」冷天色張牙舞爪地伸出雙手,而陽炎則是在他背後死命拉住他。 「全天下的人都想殺我,不用點藉口保命,我等死嗎?」朵湛還說得頭頭是道,並嘲笑起他們的愚蠢,「躲在這裡,看誰能動我?」只要留在這後宮三位娘娘以外,其它勢力都無法觸碰得到的天王寺,任舒河和津滔再怎麼神通廣大,他們也別想碰他半根寒毛。 陽炎終於搞清楚了狀況,「難道這只是障眼法?」 「正是。」都說得這麼清楚了,還不明白? 「陽炎。」朵湛收拾起所有的笑意,轉過身正色地對陽炎慎重地囑咐,「這陣子全面派人看牢天王寺上下,在我進西內之前,絕不能發生任河意外。」只差一步了,他要確保萬無一失。 「我知道了。」 他再揚手拍拍冷天色的肩,「獨孤冉的事,你可以慢慢進行,在我準備好之前,我不急。」 冷天色卻是猶豫不決,「但,獨孤冉是鐵勒的親舅舅……」殺國舅,死罪。但不照朵湛的命令執行,那麼就換他要倒黴,而且這事也沒向鐵勒通知一聲,鐵勒會准朵湛動他的親人嗎? 「就是因為他與鐵勒有著血緣關係,所以我才要除掉他。」換作是鐵勒在朝內,鐵勒定會因獨孤再的身分而無法動手,既然鐵勒無法做,那麼就由他來。 「你是想要毀了西內嗎?」冷天色愈想愈慌,同時在心底已經預見了西內將因他而大亂的情況。 「不。」朵湛徐徐道出他真正想要做的是什麼,「我要重整西內。」 「重整西內?」他們兩個想都沒想過他會有這個念頭。 「獨孤冉把西內握得太牢了,他似乎忘了,西內真正的主人是鐵勒而不是他。」朵湛抬起一掌,冷意四散地握緊了拳宣告,「我想,我有必要讓他明白這一點才行。」 陽炎杵著眉心,「可是西內一但沒有了獨孤冉,往後該由誰來代鐵勒掌舵穩住西內?」現在西內能與其它兩內在朝中保持三內分立的情況,獨孤冉的功勞可算是不小,要是沒了獨孤冉,恐怕西內根本就撐不到鐵勒回來。 「我。」朵湛愉快地報出西內下個接班人將是誰。 「你?!」他們兩人的眼珠子死定在他身上。 他意氣風發地揚起下頷,「在鐵勒回來之前,我將會是西內大明宮的新主人。」 西內,是維持這國家穩定性不可或缺的支柱,而獨孤冉,則是腐蝕這支柱的蛀蟲,不除掉獨孤冉,西內遲早會因此而癱垮下來,在東內與南內勢力與日俱增的這個時刻,他必須儘快進入西內並統整西內的人脈政力,將西內改頭換面淘汰換血,重新儲存並建立新的政治資源,這樣鐵勒才能在太子之爭上真正站穩腳步。 而他,只要進入了西內並且掌握了實權後,他就不須再與楚婉分離兩方,那時的他,將無人可摧、無人可擋,他更可以安心的將她接進大明宮,留在身邊由他來守護,到時,他將不會再有任何後顧之憂,楚婉也不會再掉一顆眼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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