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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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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吧?」臥桑關心地遞上一盞茶給她。 那嫣的兩眼馬上看向他在榻上的坐姿,仔細地找著他是曾在黑暗中移動過,但她卻發現,他的坐姿文風未動過,而此刻他臉上寫滿的好奇也不像是在作假。 「料俏。」她深深吸口氣,「這裡可能真有鬼也說不定。」 「不要再嚇我了……」料俏聽了又忙窩回離蕭的身畔,將劍眉直皺的離蕭給擁個死緊。 那嫣神色自若地綻出一抹微笑,「別怕,我會把他揪出來的。」 踏破鐵鞋無覓處,昨夜追丟了他不打緊,此刻捉不到他也無妨,雖然她仍是不清楚那人是誰,但既然她已確定那人就在宮裡,只要她針對宮裡的人一一找起,她就不信他還能再躲到哪去。 「啊?」料俏很訝異她怎會突然有這個雄心壯志。 「我找他已經很久了。」她不要再疑心下去了,她要把這一切的來龍去脈都給弄清楚。 臥桑靜靜擱下欲遞給她的茶碗,在飄搖的燈影下,茶碗裡,清晰地映出他盛滿的微笑。 2 「你近來似乎很忙。」臥桑伸出一指,將那嫣四處張望的小臉轉正至他的面前,「還在幫料俏捉鬼嗎?」 在那日之前,臥桑從沒發現過在他身旁的這個那嫣,她是個不定了決心就固執到底的女人,直到她開口說要揪出藏在太極宮內的鬼魂起,她就一改平日嫻柔的模樣,不再靜靜地待在殿內,時常在宮裡進進出出四處找尋打聽,即使像現在陪伴在他身邊的時刻,她的一雙水色杏眸,也不會專注的停留在他的身上,反而不時地看向外頭或是殿內他處,一心一意的把心放在那名她想要找出的鬼魂身上。 「我……」發現自己不務正業被人逮到的那嫣,趕忙把眼珠子溜回他的身上。 他淡淡輕問:「捉到那個鬼沒有?」活潑點是很好,但她這副人在這裡心不在這裡的模樣,讓他心底非常不是滋味。 她一臉的沮喪,「還沒。」和當初相同,那個男子只是在她面前露露臉片刻,然後就消失在空氣裡了,即使她快將整座太極宮翻遍了,她也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 「那你還要繼續嗎?」臥桑一手撐在桌面上,將她一身嫻娜的風情盡收眼底,趁她不注意時,以停在她下頷處的指尖,細撫她似雪的臉蛋一陣後,才慢條斯理的收回來。 「我非找到他不可。」她受夠了,她不要再把問號往心裡頭堆,她要找出他來好好問問他。 「你就行行好別找了。」隨侍在側的司棋頭痛萬分地撫著額,「現在整個宮中都因你要找鬼這一事,鬧得鬼影幢幢,一有風吹草動,人人就無中生有的當是鬼影出現了。」這陣子每天都有人跑來向他報告消息,指證歷歷的說宮中又哪鬧兒了要他去查,害他累壞了。 「不行,我不要半途而廢。」那嫣不服輸地握緊了拳。 「你對太極宮的鬼故事這麼感興趣?」臥桑莞爾笑問,伸手接過一盅司棋溫好的酒。 「我對這裡的鬼故事一點興趣也沒有。」那嫣巧笑倩兮地揚高柔美的下頷,「我只是想查清一件事而已。」 濃醇的酒香陣陣撲鼻,她嗅了嗅,是她夢裡的那個味道,帶點不敢實信、帶點忐忑的神色,她張眼朝他看去。 「這是……」那杯裡剔透如霜的酒色,令她緩緩張大了杏眸。 臥桑輕晃著手中的夜光杯,「秋露白。」 「你喝這種酒?」她迅捷地握住他執杯的手,一顆心急急被他拉至最高點,某種被釋放出來的期待,一舉佔據她的心頭。 他平淡地迎上她深幽的眼瞳,「每到秋露的時節,宮中人人都喝這種酒。」 不是他?真不是他? 那嫣訥訥地收回手,失望過後的心慌感,直竄進她糾結難理的腦海裡。 她在期待些什麼?她希望那個人是他?太妄想了,從第一次見到他起,她就在心底反覆的告訴自己,她所追逐的,是那道影子的主人,而不是眼前這名高不可攀的太子殿下,她不是個貪心的人…… 「來一盅吧。」緊盯著她悵然表情的臥桑,傾壺倒了一盅給她,「天漸漸涼了,正好可以祛寒暖暖身子。」 望著那盅香味四溢的美酒,她想起了從前。 從前,她是多麼渴望能夠改變她與生俱來的階級身分,能夠像現在一般,住在紅牆綠瓦內,當個舉杯啜飲此等美酒的人,仔細品嘗著酒中的醇意和生活的愜意,用一種放鬆的心情來體會四季,而不是汲汲營營的生活在忙碌得沒空看清世界的日子中。 可是當她進宮後,她發現夢想之所以美麗,是因為它的距離,一旦得到了,那便不再是夢想,反倒成了生活,可是生活在這裡,她極度的不自由。宮中的規矩、禮教、身分的束縛,若非一開始就生活在這裡的人,是絕不能在這壓抑的環境下感到自在的,現在這杯酒,她反倒失去了喝它的心情。 躊躇下,她的柔荑欲迎欲拒,遲遲沒把他的那盅酒給接下來。而舉盅等她的臥桑,眼角不經意地瞥見一道陌生的背影,在見他舉盅的動作後,無聲地轉出殿外的門扉。 「司棋。」臥桑緊斂著眉心,揚起另一手朝他勾勾手指,「宮中河時又換人手了?」他的這雙眼,過目不忘,而剛才轉身出殿的那個人,卻不在他的記憶裡。 司棋很納悶他怎會有此一問!「這陣子都沒換啊。」在這危機四伏的宮中,若不是心腹,他怎敢輕易更換人手? 沒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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