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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意映擁著他健碩的胸膛,以清晰明確的語氣告訴他:「歐陽零,我會讓你再踼一次。」

  「小姐,你真的要這樣做?」碧玉在教堂的休息室裡,手拿著化妝品對著身穿新娘禮服的意映問。

  「不過是結個婚,有什麼真的假的?」意映拉好過長的紗緞裙擺,坐在鏡子前讓碧玉打扮。

  碧玉做完她臉上最後的修飾後,擔心地看著她,「你嫁了林覺民,那個人妖要怎麼辦?」

  意映看了看牆上的時鐘。「碧玉,你再拖下去我的婚禮就要延遲了。」

  「小姐,你把那個人妖的心偷走後再嫁別人,這樣對他來說是件很殘酷的事,你不能這樣對他。」這幾天看他們成雙成對、親熱地進進出出,有時還關在房裡一整天不曉得在做什麼,相愛成這般,小姐竟還要嫁別人?碧玉對歐陽零的憐憫指數疾速升至最高點。

  「他也偷走了我的心,他沒損失。」她撫著雪白的婚紗微笑。

  「你不要嫁了,我去對老爺他們說明你和那個人妖的關係。」碧玉說著說著就往外頭走。

  「回來,想破壞我的好事被資遣嗎?」意映冷聲喚住她。

  「小姐,我是為你著想。」

  「沖著你這份好意,我帶你一塊兒嫁過去如何?」她很開心地提議道。

  「小姐,我在跟你說正經的,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要嫁人的是我不是你,你別神經兮兮的好不好?」意映看著她在房內走來走去的緊張樣,感到很有趣。

  「那個人妖不阻止你嗎?」碧玉氣火地問。愛人都要嫁給別人了,那人妖居然到現在都還沒出現。

  「我不知道,我沒告訴他我今天要結婚。」意映笑著搖頭。

  「你沒告訴他?你們兩個人是怎麼回事?你要眼睜睜地斷送自已的幸福嗎?」連這件事都沒說?碧玉簡直是無語問蒼天了,他們倆不緊張,倒是急壞了她這個局外人。

  「在典禮未完成之前事情便不成定局,我還有時間。」她自行打理好剩餘的打扮,讓碧玉專心去焦急。

  「什麼時間?」碧玉盯緊她。

  「這就要去問那個和尚了。」意映神秘地笑笑,不透露半點口風。

  「小姐,這可是人生大事,不是你和那個人妖平常玩的鬥智遊戲,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千萬不能挑今天玩。」她用這種口吻說話?碧玉更加心驚膽跳了。

  「你們常和那個和尚賭,你說他的水準如何?」意映拿起頭紗交給碧玉,要她幫忙戴上。

  「超一流。」她對歐陽零的賭技佩服不已。

  「那今天就換我和他賭一場。」意映看著鏡子回道。歐陽零把她全家都變成賭徒,只有她不下海就太說不過去了。

  「賭什麼?」碧玉停下手上的動作,害怕地看著鏡中正在詭笑的意映。

  「我後半輩子的人生。」

  這句話嚇得碧玉魂飛魄散,「小姐,你不能拿這個賭本跟他玩!」

  「我就是要和他賭賭看。」意映倔強得很。

  「小姐,你有把握贏嗎?」

  「聽天由命囉!」她兩手一攤,一副認命的樣子。

  「小姐!」

  「廢話可免了,我聽不進去,動作快點,我們已經遲到了。」意映再次催促,拉起裙擺自個兒先走出休息室,直接步入禮堂。

  「小姐,等等……」教堂內的觀禮臺上,沉重寂頻頻看表,已經過了婚禮正式開始的時間了,禮堂的另一頭只站了個新郎,新娘卻不知道在哪裡。

  他擔憂地左顧右盼,拉著身旁的方素素問道:「老婆,咱們女兒怎麼還不見人影?

  她會不會是臨時反悔,不想嫁林覺民?」

  「你急什麼?她這不就出來了?」方素素指著從側門進來的意映,生平第一次嫁女兒,方素素沒有什麼喜悅的心情,愁苦的感傷倒有一堆。

  「老天保佑,我還以為映映逃婚了。」沉重寂放心地籲了口氣,深怕他女兒的怪性格上來,說不嫁就不嫁了。

  「是我的話我就逃了。」方素素冷言冷語地說。

  「老婆!」

  「都怪我們沒出息,意映今天才會這麼委屈。」她心疼地看著披白紗的美麗女兒,愈加覺得對不起她。

  「現在才講這些做什麼?至少我們知道林覺民會善待她。」沉重寂安慰道。

  姍姍來遲的新娘終於就定位,林覺民迫不及待地吩咐神父:「新娘到了,現在典禮可以開始了。」

  神父慈祥地點點頭,緩緩走至神壇前。

  此時結婚進行曲悠揚地響起——

  「我反對。」歐陽零洪亮的聲音自教堂門口傳來,打斷了開場儀式,他高壯的身軀緊繃著憤怒,一步步地踏進教堂。

  主持婚禮這麼多年,神父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場面,頓時慌了手腳。

  意映銀鈴似的笑聲輕輕逸出,白色的頭紗掩不住她臉上滿滿的笑意。

  「意映卿卿?」林覺民大感疑惑地看著身旁粲的意映.半途殺出個程咬金打斷他們的婚禮,她還這麼高興?「我說過我的名字沒那麼長。」意映掀開頭紗反感地瞪他一眼,抬頭望向站在神壇前的神父,「神父,我也反對。」

  「映映!」沈氏夫婦驚跳起來。

  「神父,前頭的廢話你可以省略,不妨直接進行最後的民意調查。」她神態自若地對神父提出建議,把觀禮席上吱吱喳喳的噪音拋在耳後。

  「好……好吧,那……你反對的理由是?」神父擦了擦滿頭的汗水,結結巴巴地問。

  「我不嫁他,嫁了他我會後悔。」意映甜甜地笑道,她就知道這盤賭局獲勝的人一定是她。

  「意映!你敢這麼做?」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他丟盡顏面,林覺民氣作地一把扯住意映的手臂怒喝。

  「為什麼不敢?不止如此,我很久以前就想對你這麼做了。」意映捉住他的上衣反轉他的手臂,擺開架式賞他一記結結實實的過肩摔。「絆手絆腳的,穿裙子就是有這種壞處。」摔出林覺民後,意映低頭拉著裙擺抱怨,沒注意到台下的人群早為她的行為瞪凸了眼。

  「映映!」沉重寂差點昏倒。

  「哈囉,神父,我是最先反對的那個人記得嗎?」歐陽零在台下揮揮手,想喚回呆愣在神壇上的神父。

  「你是哪位?」神父扶正險些掉落的眼鏡,回神詢問這個首先出口反對、長相怪異的人。

  「新娘的男人,反對的理由是她該嫁的人是我不是他。」歐陽零表明身分時順便說明理由,撇過頭看著得意洋洋的意映。

  「你是她的男人?」眼前這個怪模怪樣的人竟是個男人?年邁的神父審視了歐陽零一會兒,不禁感到眼花頭暈。「你是和尚怎麼能娶意映?」聽完歐陽零的話,林覺民惱怒地自地上爬起來大喝,引起台下觀眾另一陣譁然。

  「和尚?」這時神父的眼鏡真的掉下來了。

  「我還俗了。」歐陽零懶懶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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