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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她清晰明確地告訴他,"我不求永遠,我情願什麼承諾都不要,只要你能給我的這一刻,讓我在還能愛你的每一刻裡全心全意的愛你,為了你,我思不顧未來。但在期限到了盡頭時,你不要留我,不要再有任何理由來阻攔我嫁他。"

  如果她什麼都不能擁有,那麼她要得到他,即使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她也要得到自己最初的情愛。她不怕流言可畏,不怕世人的眼光,不去想對與不對、該或不該,她只求能夠在短暫中與他依戀相守。

  在相守過後,她會將他細細地存在心頭,而她也不擔心他會永遠無法忘懷她,他很快就能將她忘記了,一年、兩年後,十年、二十年後,她將不復存在他的心底,她相信如他這般偉岸、令許多女人傾倒的男子,一定可以從其他人的身上得到更美更完整的情愛,在漫漫的時光裡,逐漸將她忘懷。

  "遇見了你之後,幸福對我來說早就不重要了。"她伸出雙手擁抱他,告訴他她所想要的,"我想要的人只有你,因此,不管梁顏殊往後會如何待我,我不會後悔。"

  "你以為我會讓你在成了我的人後再嫁他?"宮上邪緊繃著身子,理不清此刻心頭的喜與憤。

  她仰首堅決地請求,"無論你如何憤怒、如何不許,再過七日我就要嫁入梁府了,即使我不嫁,我舅父也還是會押著我嫁過去,所以,你不要為難我。"

  "你要用你的七天來了斷你我之間?"他終於知道她想做什麼了。

  望著他,她突地感到一陣揪心的疼痛,"是的,我要了斷前世今生。"

  宮上邪的世界在瞬間傾倒,就像一隻水晶瓷瓶,自高處墜落,在碎成片片後,無論再怎麼拾掇、再怎麼饢嵌,也不能回到原來的樣子。

  掛在他胸間的蛇蟠玉,驀地冷寒得不可思議,仿佛要刻進他身體裡的冷意令他徹底清醒,決心不再回味那早已死去的前世,他要緊緊纏住她的現在,奪走她的未來,將她吞噬在他的生命裡,不容得她擅自決定安排他們倆。即便他必須蠻橫強奪、淩霸劫愛,這一次,他要主導一切,他不要再當個被動者!

  小小並不知他此刻心底所懷的謀思,只覺得他的表情似怒似喜,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圖。

  "成全我好嗎?"她再度柔柔的請求,把自己的一生擲窪在此刻上了,"成全我與你當七天七夜的夫妻。

  前世,我不能與你結為夫妻,今生,最少讓我與你當七天七夜的夫妻後再與你分離。"

  宮上邪不發一言,急急的上前擁住她,將她捉進他的天地裡,捉進他渴盼得近乎疼痛的身軀裡。他俯下身拉住她的唇,嘗盡她所有不悔付出的情意,拆下她的發簪,任她的發包裹著他們倆。層層重重的紗幕,悄悄地在床榻邊掩下,籠罩住裡頭人兒綿綿密密的交織,不讓一絲珍貴的恣情漏出帳外。

  他們熱切地擁抱對方的一切,激情地融入彼此的體內。

  他們都很貪婪,都想多貪彼此的一刻,但同時,他們也都在沉淪。

  了斷,其實與開始是同樣地艱難,而這一點,小小並不知道。

  第七章

  不要說十天七夜,就是再給他七生七世都不夠!

  他不但不要她了斷前世今生,他還要將十天七夜延長,直至生生世世、天荒地老。了斷?她願了他不可思斷!

  與小小共度了兩日之後,宮上邪強迫自己捨下她的軟玉溫香,決定馬上執行留住小小的大計,而他第一個找的幫手,就是那個愛管閒事的凝若笑。

  凝若笑素來溫婉的嗓音,在宮上邪對她說完一長串話後,突然是拔高又尖銳。

  她氣抖地拍著桌面,「姓宮的,你再給我說一次!」

  「這種事還要我跟你說兩遍?」宮上邪不以為然地挑挑眉,「你這傢伙比狐狸還精明,哪會不知道我打的是什麼主意?」

  「我是不敢相信!」凝若笑直瞪著這個笑得一臉邪惡的好朋友,沒想到前陣子還無精打采的他,在兩天后居然又變得邪邪壞壞的,而且他壞的程度還愈來愈過分!

  官上邪懶懶地把玩著十指,「你最好是信。」

  「你居然敢要我幫你去做這種事?」凝若笑指著自己的鼻尖,」你有沒有說錯?我是你的好朋友哪!」

  「對,就是你。」宮上邪大大地點著頭,把她當成能辦好這件事的不二人選。「朋友有難,你就該兩肋插刀。」

  凝若笑簡直氣炸了,「你要我去把那個梁顏殊自小小的身邊搶過來,並且慫恿他取消和小小的婚約?」

  宮上邪慢慢地幫她加述她沒說到的部分,「我還要你把梁顏殊迷得神魂顛倒,迷得忘了他的祖宗十八代,再被踢出家門與梁家斷絕所有關係。最重要的是,他必須把小小忘得乾乾淨淨,不計一切地毀婚只求和你雙宿雙飛,還有,你必須把梁家的家產吃空掏盡。」

  既然小小不能毀婚,那讓梁顏殊毀婚總成了吧?而且封貞觀就快對梁家動手,他要是不趕快叫梁顏殊當個敗家子把梁家的錢財敗光光,專門負責抄家的段淩波也勢必會把梁家抄得分文無存;如果要保住小小往後的幸福,以及為了梁顏殊的性命著想,唯有這個方法,才能夠兩全其美,也才能把傷害減到最低。

  「你有沒有為小小想過?」凝若笑撫著額,「她若被退婚的話,她就再也沒名聲了」

  「你要有個正確的觀念,這麼做是為了小小的幸福著想,讓她看清楚梁顏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也好讓她明白她所托非人。」宮上邪還有條有理的同她分析,「只要你拐到了梁顏殊之後再戲他,那時世人恥笑的將會是梁顏殊,小小不會受到任何影響。況且梁顏殊若是真愛小小的話,他就不會受你的引誘。」「要我去引誘他?」凝若笑一雙柳眉揚得老高,「為了你的計劃,你就可以出賣我這個朋友來幫你?」這是什麼朋友?什麼不出賣,居然出賣她!

  宮上邪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你本來就是做賣笑這一行的,勾引一個男人,這種差事對你來說再適合不過,我當然要出賣你去做。」

  「你……」她氣得五臟六腑差點走了位,「我是很同情你和小小之間的情事,可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會連這種手段也使得出來!」

  「無毒不丈夫。」宮上邪的嘴邊漾出陣陣冷笑,「我絕不會把小小讓出去,無論是誰訂下了小小;我都要把她搶回來,就算是耍陰的,我也要搶到手!」愛情本來就是一場戰爭,而戰爭之間只有蠃家與輸家,他當然妥當個蠃家!

  「喂!」她忿忿地叉著腰,「你知不知道拆散人家姻緣是很不道德的?」

  「完——全——不一一知——道。」笑話,只要能夠讓他得到他所求的情愛,與什麼道德何干?

  凝若笑愈想愈湊慘,「你知不知道小小可能會因此恨我一輩子?」她和小小是手帕之交啊,要是讓小小知道了,她搞不好會因為眼前這個壞朋友而失去一個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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