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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怎麼又起來了?」南熏嬤嬤關懷地看著她倦累的面容,轉而面色不善地瞪著嗓門特大的織羅。

  「嬤嬤你退下吧,我聽完織羅的話再去休息。」秋水揉揉困倦的眼,強打起精神準備聽聽織羅找她到底是為何事。

  「是。」

  「小姐。」擋門人一走,織羅就急急忙忙地跑到秋水的面前。

  「瞧你,莽莽撞撞的!哪家個堂主?」秋水歎息地看著織羅。這個織羅,沒半點堂主該有的威儀,倒像個草野莽夫。

  「我莽撞是被二師兄逼的。快馬加鞭地回來找您,我自個兒也很累呀。」織羅可憐地向她訴苦,他連趕了三天三夜的路程,還不是那個師父交代要負責看管他,既冷漠又專制的飛離害的?

  「飛離逼你?你又做了什麼錯事讓他罰你了?」秋水推測地問道。他一定又是犯了事才讓飛離罰他。

  「我哪有?我是照他的吩咐沖回來的。」天地良心,他沒犯錯還受人威脅趕回城,而她第一個卻是懷疑他。

  「手上拿的是什麼?」秋水看他自進門後手上一直捧著東西,好奇地問。

  「是飛師兄要我先拿回來給您的禮物。」就是這樣東西才搞得他人仰馬翻的。「禮物?」飛離托他送禮物給她?

  「對,這小玩意可耗損了我不少的真氣。」織羅將手中的物品放在桌上,並在室內找了個小小的淺盤來盛裝。

  「這是什麼?」秋水看他一臉慎重的樣子,忍不住湊上前打量。

  「芙蓉。」織羅拆開皮革,露出一直擺在他掌中被他以掌力冰凍的花朵。

  「你們去了江南?」一直被冰凍的花朵在織羅挪開雙掌後,花朵上頭原本結了的一層冰霜便開始融化,秋水驚豔地看著只曾聽聞而未親眼見過的花朵。

  「我們一剿完寇匪就直下江南去取這玩意。」織羅邊甩著酸麻的手臂邊道。

  他這雙手都快被冰得沒感覺了。

  「怪不得你們會這麼晚回城。我記得我只叫你們去北邊而已,可沒叫你們往南邊跑。」秋水抬頭問他。她在閣裡等得望眼欲穿,而他們早該回來卻不回來,原來是下江南去了。

  「不關我的事,是飛師兄強拉我去的,您要罰就先罰他,我可無辜了。」織羅忙揮著手辯白。

  「你怎麼無辜?」看他一臉的苦瓜相,秋水不禁笑了出來。

  「這株芙蓉能這麼鮮活,是因為我一路上都用掌力將它冰凍在手裡,飛師兄不許它在您還沒看到之前就枯萎。您不知這迢迢的路程上我一直運功有多麼累,我被他拖去江南,還得火燒屁股地幫他拿花回來,怎麼不無辜?」織羅抬起因冰凍太久而凍紅的手掌給她看,飛師兄不但莫名其妙地拉他去江南,利用他所學的凝霜掌幫他凍花以保新鮮送給自己的心上人,還說花若枯了就唯他是問。好歹他也是個堂主,卻被二師兄用來當跑夫送花,好苦命。

  「飛離呢?」秋水遞給他一條手絹讓他擦手,擔心地問著還沒回來的飛離。

  「飛師兄說有事要去長安一趟,稍後就回來。」走到長安飛離就扔下他跑了,也不知道他又去辦什麼事。

  「北邊的流寇剿得怎麼樣?」秋水想起她要他們去做的事。「除盡了,北邊會寧靜好一陣子。」織羅露齒笑道,他剿那批流寇剿得可過癮了。「辦得好,等你體力恢復了再去告訴韋莊北邊的詳情,先去歇歇吧。」秋水體貼地道。

  「多謝小姐。我得先回暮霜堂補補流失的真氣。」織羅的確累慘了,向她行禮告別後,便搖搖晃晃地走出去。

  秋水只手撐著頭,把盛裝芙蓉花的淺盤挪近了看,指尖輕觸若水中的柔嫩的花瓣,笑意盈盈地嗅著那淡淡散放的香氣。

  飛離在不久後也回到了芙蓉閣,不過他可沒像織羅一樣硬闖上來,他繞過護院的看守,從芙蓉閣後方的水池踏水而來,再以高強的輕功躍上頂閣,在不驚動任何人之下,無聲地進人她的閣房內。

  「你的氣色不好,占卦了?」飛離進來後便站在窗邊,一看她與淺盤裡的花朵一般淨白的臉色,立刻有些不高興地問。

  「只占一卦。」秋水沒被他無聲無息的行跡嚇著,只是欣喜他的歸來。

  「不許再損身子,否則我把那些卦盤全收了。」飛離走近她,抬起她有些消瘦的下巴。

  「有客人來,我只是占來提防。」秋水微笑地看著他眼中的憐惜,對他口中的怒意絲毫不懼。

  「什麼客人?」飛離繞過桌子抱起她,與她同坐在椅上。

  「爹爹的故友,特來找我的。」秋水擁著他的肩,極想念他的懷抱。

  「找你做什麼?」飛離吻著她的髮鬢,外人會想來找她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要我救救他們大唐。」也不知她爹爹是怎麼在友人面前說她的,才會替她招來這位救國心切的盧亢。「他人的瓦上霜你別管,唐人的事由他們唐人去解決。」飛離專斷地道,不要她又起煩心去憐那些不相干的唐人。

  「我是這麼拒絕他,況且我也對大唐的事使不上力。」秋水微皺著細細的眉。

  「客人有沒有為難你?」請不成她,不知來客是否會懷有怨意?

  「沒有。」秋水略過左元承對她不矩的事,轉眼看著桌上的花朵。

  「喜歡嗎?」飛離看著她歡喜的表情,靠在她耳際問。

  「喜歡。」秋水回以一吻答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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