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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隱?你要我舅父放棄高官厚祿?我們這些姻親的前途還要靠舅父的提拔,叫他退隱豈不是要我們斷了錦繡前程?」生性趨炎附勢的左元承厲聲對秋水大吼。

  這女人居然要他舅父不做大官,反去當個市井小民?

  「公子,你所仰賴的舅父若不歸田,恐會有禍。以我來算,快則數日,慢則數月,輕則遭貶受流刑,重則抄家滅斬,到時非但沒了你所說的錦繡前程,反而可能會只剩幾坯黃土,你不顧及你舅父的性命嗎?」秋水對左元承追求利欲的貪婪有些煩,但因盧亢與她先父是世交,她才好心地把剛才未說完的卦義道出,希望盧亢能聽從她的話不戀棧官職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秋水,你所說的可都是真的?」盧亢頓時兩眼瞪大,冷汗潸流。

  「世伯,信與不信在你,秋水不強求他人。」秋水水眸一轉,眼中有著無奈。

  盧亢歎息地垂下頭思考了許久後,萬念俱灰地痛下決心。「好,老夫辭官歸田。」

  「舅父,您怎麼能因她的幾句話就放棄我們的榮華富貴?」想不到盧亢居然對秋水的話唯命是從,左元承驚慌地要他收回辭官的意願。

  「住口!」盧亢斥道,又抬頭看向秋水。「秋水,老夫會記牢你的交代,多謝你的金玉良言。」

  「哪裡。」

  「舅父,您不能聽她的話辭官哪!不然您侄兒的前程該怎麼辦?」左元承搖拉著盧亢的手臂叫道。他若辭官,那他的榮華夢怎麼圓,「老夫告辭,你珍重。」盧亢揮開左元承,站起身向秋水道別,不理會左元承的呼叫昂首步出門外。

  「舅父!」左元承不死心地叫著。

  「韋莊,代我送客。」占卦解批後的秋水突然覺得有些卷累,想要回房小睡片刻。「喂,人都走了你還不跟著滾?」長得一張斯文臉的韓渥,口氣譏嘲地對左元承道,但出嘴的話一點也不斯文。

  左元承回過頭狠狠地瞪著秋水,忽而直沖至正要離去的秋水面前,緊扯著她的手道:

  「鳳秋水,如果你因今日此言而壞了我的將來,記著!我不會放過你,我會讓你後悔。」

  韋莊身形一閃即來到他們的身邊,快速地拉開左元承捉握秋水的手後,一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上,左元承硬生生地顛退幾步飛撞至門邊,而門外的護院見狀馬上入內拿住受傷的左元承,將他拉出芙蓉閣。

  「師弟,馬上派人將他逐出城外!」竟有人敢在他面前輕薄城主?韋莊怒不可遏,火上心頭宜燒。

  「老公,織羅不在,而小師弟沒織羅那頭火爆獅子有趕人的本事,讓我來吧。」對於左元承的舉止,楚雀也壓了滿肚子的火氣,她撩起衣袖準備去海扁左元承一頓。

  「我向織師兄學習很久了,我自個兒來趕就成,你少來跟我搶,回家去找你老公練習扁人。」韓渥拉住楚雀,他也想扁人啊,說什麼他都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我不扁我老公,我要揍那渾蛋,我年紀比你大,你懂不懂什麼叫孔融讓梨?」楚雀叉著腰蠻橫地道。一遇到有架可打,她平時溫婉嫻淑的模樣全不見了。

  「你才大我一個月。」韓渥輕視地以身高的優勢,由上往下看著這個大他一個月,卻老是跟他搶東搶西的女人。

  「叫師姊,我入師門比你早,我這師姊有優先權。」楚雀揪著韓渥及肩的長髮,在他耳邊嚷道。

  「扁人誰管你有沒有優先權?」韓渥扯回自己的頭髮與她對峙著。

  「你們兩個!」在他們身後的韋莊額上青筋宜跳,他一手拎著小師弟一手拎著愛妻的衣領,冒火地問:「你們是專程來這看熱鬧,還是來關心小姐的?」

  「我們……」

  「我們只是想練練身手。」韓渥怯怯地搓著手。

  「老公,師弟說得對,太久沒練會荒廢了武功的……」楚雀看著者公的臉色,也怕怕地配合韓渥的說法。

  「煉身手?午時三刻來校武場報到,我陪你們練!」

  ***

  送走了盧亢後,秋水才回到內堂想歇息一會兒,被她派出城去剿流寇的織羅卻在這個時間回城,也沒經過通報,就十萬火急地住她的芙蓉閣跑,但在閣門前讓南熏嬤嬤攔了下來。

  「嬤嬤,我有急事找小姐,你別擋。」累得滿頭大汗的織羅對擋著門的南熏嬤嬤道,兩隻手緊捧著某樣東西,並在上頭覆了一層皮革。

  「小姐累了,你明兒個再來。」南熏嬤嬤杵在門前守著,不肯讓他進去擾了秋水的歇息。

  「明天?不行,我不能等到明天,趕快讓我進去啦。」織羅又叫又跳地道。

  讓他等到明天他會累死。

  「回你的暮霜堂去,我會替你轉告小姐。」南熏嬤嬤瞧了瞧他一身的疲累樣,要他先回去休息。「我不能等呀!若耽擱了,飛師兄會宰了我的。」織羅拚命地搖頭,誤了二師兄交代的事他就慘了。

  「那是你和飛堂主之間的事。」南熏嬤嬤才不管他們師兄弟間的問題。

  「嬤嬤,你就行個方便嘛!」織羅很哀怨地求著她,怎麼他遇到的人都這麼沒人情味?也不同情同情他的處境。

  「讓他進來吧。」秋水早被他們吵出內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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