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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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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接,如果我不為盧亢占卜,我的事也不會流出隱城。」秋水半承認地道,那些流言要口耳相傳也得有出處吧。 「盧亢已死。」飛離持著相反的請點,死人能傳什麼話? 「但盧亢來隱城時還另帶了一個人。」秋水輕輕點醒他的記憶,死人雖不會傳,那麼另一個活著的人就很難保證了。 「是左元承散佈的?」飛離憤怒的語聲從牙縫間迸裂出來。 「該是他沒錯。我不曾在外人面前解卦,因此,知道我會占卦這事的人除了盧亢便是他。」她想過了,卑劣的事,正直的盧亢做不來,可是那個被利衝破頭的左元承卻做得出。 「左元承為何要害你?」難道是因為韋莊打了他一掌,他便因此挾怨報復? 「因為我不救盧亢反要盧亢辭官,壞了左元承的錦繡前程,左元承曾說要讓我後悔。其實唐人要找的活神算找錯人了,活神算不是我應該是左元承才對,如今真如他所說的,我真的很後悔。」秋水悔不當初地道。 「你後悔不幫盧亢?」飛離沉聲地問。 「不,我後悔我會占卜這事,若我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知,左元承又怎會來隱城?」她想用她的才能助人,卻也因她的才能禍了隱城。 「你當初讓我殺了左元承,事情不就不會發展成這樣了嗎?」飛離埋怨她,就是她的婦人之仁才讓左元承在外頭興風作浪。 「我怎算得出左元承的心思?他要如此報復我,我根本沒料到。」秋水懊悔莫及,不懂左元承的心為何這麼險惡。 「他最好不要進城。」左元承進城的話,他會讓左元承後悔有那雙腳踏進來。 「你說韋莊動員了民兵,你不去幫他?」民兵都是他和韋莊掌理的,他怎麼留韋莊一人而跑來芙蓉閣陪她? 「師兄要我來陪著你,他說他一個人就行。」韋莊擔心她的身體特派他來,所以大家都忙得昏天暗地,就只有他最閑。 「代我謝謝韋莊,我有好一陣日子沒見到你了。」秋水的唇輕觸他的下顎。 「我日日都來、夜夜都守在門外,只是你總錯過我,一直在沉睡。」飛離更正地道,抱穩她讓她坐在他的身上。 「你一直都沒睡?」秋水的手指撫過他眼角,觸及他眼瞼下略有淡青的痕跡。 「我睡不睡沒關係,而你卻愈睡愈糟。」看她因病消瘦枯萎的容顏,不但高大夫開的藥無效,他似乎再怎麼守著她也沒用。 「你怕嗎?」秋水慢慢地抬起眼眸看他。 「怕什麼?」飛離拂開她頰邊的發。 「你不睡,是怕我一聲不響就丟下你走了?」她推測地問,知解的眼中有著憐惜。「你會嗎?」飛離把她的話扔給她回答。 「我不知道還能撐多久。」秋水直截了當地告訴他。日子愈近,身子裡的寒氣便像開閘般地奔竄,像透骨針般地刺著她的身軀,無論是醒著或是睡時都不放過她,不僅耗盡她所有的體力,也折磨著她的身心,她再堅強也快熬不下去了。 「你最好撐過六月初六,你若死,不止我一人會去追你,其它的三位堂主可是會殉主跟著去。」飛離攏著她的發淡不經心地道,笑意浮現在臉上。 「胡鬧,誰准他們這麼做?」秋水怔愕地問。誰說要他們來殉主的? 「這是祖宗對歷任堂主訂的規矩,我們任堂主之位時都知道,城破主死,堂主也得殉命負責。」飛離理所當然地說,看她因忿怒而臉龐漸漸生出微紅,不再那麼死白。 「你們四個,個個都是騾子,何必死守著那個幾百年前無理的規矩?」秋水拍著他的額罵道。祖宗說的話他們就遵行,死人的規矩他們活人還拿自己的生命篤信,怎麼沒一個人會為自己想? 「我們是忠臣嘛。」飛離嬉笑地吻了吻她生氣而嘟高的唇瓣。 「愚忠。」秋水氣不過地瞪著他,她是個城主不是一國之君,而這些堂主卻都想當盡忠的臣子,殉她這個城主算是什麼忠誠的行為? 「所以就別想私自撇下我們,你想看韋莊抹脖子嗎?楚雀可會活不下去的。」 飛離再接再厲地對她說,抬出楚雀嚇她,想看她的心腸夠不夠硬。 「你在威脅我。」秋水揪著眉心道。 「偶爾為之,因為你先前就有想棄我而去的念頭。」飛離有些生氣地對她道。 他沒忘記她曾拿城主的身分要他出城去保護百姓,想自己留在隱城裡將他甩下,不拿這個來威脅她,萬一她哪天又不守諾反悔,那他怎麼辦? 「飛離,這病不是我自個兒要找來,是命中註定的,上次要你走是因為你還有我以外該守護的人,我不能太自私。」她看出飛離還在記上次的仇,所以殷殷解釋著,盼他能瞭解她要他活下去的苦心。 「你不自私,可是我自私。除了你以外我誰都不管,命由人,沒有什麼是註定的,有我在你就不許聽天命。」飛離軟硬不吃,她用城主的身分壓他也好,用情人的身分求他也罷,他說不離開她就是不離開。 「你搏唐人不夠,還搏起天來了。」他的固執無可救藥,秋水忍不住歎氣。 「我們會戰勝唐人,所以你也要戰勝這病,別再說那些不吉利的話。」飛離將她的歎息吻進唇裡,戀戀不捨地對她道。 「我會努力。」對這種根本無把握的身子,她能答應的只有這麼多。 「累了?還是你又想睡?」飛離覺得她說話的聲音有些疲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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