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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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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笑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徹徹底底鄙視她的男人。這男人,居然敢這麼說她?有生以來,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也會發火到快要冒煙,恨不能把他那張俊美又清冷的臉龐給扒下來,狠狠地踩在地上來消她此刻心頭之火…… 「我記起來了。」封貞觀在她快氣翻天時又回過頭來,帶著輕屑的眼神看著她,「你是那個在蘇州九萼齋倚門賣笑的女人。」 「賣笑又如何?」自己的來歷被他知道後,若笑緊斂著黛眉盯著他那刺眼的神情。他徐徐輕吐,「賤。」 一股怒氣瞬間衝破若笑的腦門,什麼理智和敬業本能,此刻全都被他點燃的熊熊怒火給燃燒殆盡!若笑睜大美眸,緊咬著唇瓣,定定地看著這個俊美無儔偏偏又冷血惡劣的男人,但在此同時……她的心,好疼。 初時在大殿上,她在翻飛的流袖中看見他,看見他這名目光如炬、似要著進她性靈深處的男子,他不似其他男人們癡癡迷戀地望著她,他只是用一種難以揣測的眼眸,挑引著她的一舉手一投足,僅僅就只是他的目光而已,就在她的心底挑起了她從不曾有過的情思,他只需用一雙眼眸就將她給擄獲;可是當她真正靠近看清了他時,他卻硬生生地扼殺了她初萌的清絲,並將它擲至地上。踩個粉碎。 他怎麼說她都可以,但他就是不能說她賤!男人,不過也只是種追求色欲的動物,他以為他有多清高?他以為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氏嗎?方才在宴客殿裡看她看得目不轉睛的那個人是誰?他心頭存的是什麼遐思,他以為她不知道?色字當頭,他也沒有比她高尚到哪裡去,他也只是個男人而已! 她的心被一種矛盾紛擾著,又悲又憤。 若笑按緊了雙拳,動也不動地望著他,心底興起一股倔強,暗暗對自己起誓,她凝若笑一定要讓這個鄙視地的男人栽在她手心裡,徹底地為她著迷沉淪。她就不信,這世上會有她征服不了的男人,她不信,會有哪個男人不在她的手心裡化為一攤軟泥!也許他現在是她這輩子所踢到的第一塊鐵板,但她有情心,她絕對可以將他給磨成繡花針,到時換作準要叫誰滾,這還不一定! 說來說去,還不全都憑恃著胸口裡的這一股氣?這股慪氣,嘔得她五內俱痛、雙目刺盲。他,怎可以不為她傾倒?這個人中之龍的男子,怎可以不把心擱在她的身上? 她沉沉地吸吐氣息,試著讓自己鎮定下來,細細地思考著該怎開始,該怎麼會……勾引他。是的,勾引,她要將這名龍似的男人勾至手中。她要讓他知道,他與其他的男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我聽宮上邪說,你在找一塊玉!」當封貞觀的眼眸離開她的身上時,她淡淡地在他的身後問。 本來打算離開的封貞觀霎時停住腳步,回過頭看著她臉上的那份笑意。 她一手撐著芳額,笑意淺淺的像股誘惑,「如果我告訴你,我知道八卦玉的下落呢?」 「一個賣笑女也知道八卦玉這件事?」封貞觀沉肅了一張俊臉,不禁思索著這個女人的來歷。 「知道。」她款款地站起身,步向他的面前迎向他的目光,「我還知道你必須找到的翔鳥玉在哪裡。」她知道他要找翔鳥玉? 封貞觀低首看著她細白的柔荑輕輕滑過他的頸間。滑過那塊他一直佩戴著的飛龍玉。半個月來,他馬不停蹄地四處找尋那塊與他的飛龍玉應該聯繫在一起的翔鳥王,但無論他怎麼找就是找不著,而她這個青樓出身的妓女卻知道它的下落? 他拉開她停留在他身上的手,低低的開口, 「你開個條件。」 「想買我的消息?」若笑揚著黨眉偏首凝睹著他,唇邊隱隱藏著笑意。 封貞觀一點也不將她的媚態看進眼底,「你要多少?」 「一文錢也不要。」她的回答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反而轉身離開了他,坐至遠處把玩著自己素白的纖指。 封貞觀走至她的面前,輕抬起她玉雕似的下頷,「你要什麼?」 「我要你帶著我一塊兒去找翔鳥玉。」她讓他清清楚楚地看見她眼底的堅定、倔強,語氣裡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行。」他絲毫不考慮就答應她。 她的手,悄悄地摸索上他的手臂,指尖緩緩地掠過他的胸坎,在他的耳畔細聲細氣地問:「我聽宮上邪說,你們都是心缺了一半的人,你們的心,都在另一個擁有相連玉的人的身上。」 封貞觀卻冷冷地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若笑有些征愕。 「是又怎樣?」她拉過她的手,緊握著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令若笑忍不住皺眉。「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另外一半的心在誰的身上,誰擁有翔鳥玉都與我無關。」 「你不要你的心完整?」她才不信,她那個朋友宮上邪為了要尋找另一塊玉只差沒瘋了而且,而這個男人卻一點也不重視? 「無所謂。」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我只知道我要達成使命而已,什麼心不心的東西我懶得搭理。」 若笑氣咬著唇瓣,「傳說八卦玉也是姻緣玉,這句話,你信不信?」 「不信。」很遺憾的是,封貞觀恰巧是個非常鐵齒的人,從不信那一套。 「如果我說你會像宮上邪一樣,因為八卦玉而愛上擁有另一塊玉的人呢?」若笑也不知是哪來的篤定,忽地按著他的胸口問。 按在他胸前的軟嫩玉掌,仿佛透著熱力般,絲絲地、緩緩地滲進了他的胸膛,灼灼燙燙的感覺將他翻攪個不停。他怔了一會兒,飛快地挪開她那白細似藕的小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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