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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連續被若笑折磨了九天后,封貞觀即使是身上的傷勢再重,也強硬的命令自己趕快好起來,以終結那日日夜夜折磨著他的誘惑。

  九天的勝利感,已經足以讓若笑連作夢都會偷笑了,她才不理會那個傷勢一好,就和她把界線劃分得清清楚楚的封貞觀的臉色有多臭,也不管他變得更加陰陽怪氣。這幾回來,她臉上日日都帶著愉快的笑容,心情好得不得了。

  「封貞觀。」著笑困在雪堆裡,大聲地叫著那個走在前頭不理她的男人。

  急著趕路的封貞觀將若笑甩在後頭一點也不想搭理她的叫聲,只想趕緊找到今晚能夠夜宿的地方。看他俞走愈遠,若笑忍不住大叫,「喂姓封的!」

  封貞觀不情不願地停下腳步,回過頭看那個三不五時就出狀況的女人,這回又是在搞什麼鬼。若笑可憐兮兮地指著深陷及腰的雪堆,「我的腳陷進雪裡頭技不出來,你能不能過來拉我一把?」

  「不能。」封貞觀兩手環著胸,想也不想地回拒。

  她氣忿地瞪著他,「小氣鬼、你還是分不清楚誘惑和求救的差別嗎?」她已經有很久沒再勾引他了,他幹嘛還是避她避得如洪水猛獸?

  封貞觀走近她的面前,「自己想辦法起來。」

  「起得來我還需要向你求救?」要不是她連動都動不得,她哪需要勞駕這位封大爺?

  封貞觀很小心地分析著她的情況,也覺得這次不像是在騙他,那看似軟綿卻能困住人的深雪,以她的體力,是很難自個兒走出來。

  他猶豫了好半天後,才朝她伸出手,將她白雪堆里拉出來,但一脫離困頓的若笑,卻借勢地倒在他的身上。

  他淡淡地問:「這是誘惑還是求救?」她又把手放到他的身上來,還兩手把他的腰抱得緊緊的。她笑靨如花地在他頰上親了一記,「都有。」

  封貞觀一把推開身上的她,一骨碌地躍起,在邁開腳步前,又發現她悄悄地把她的小手遞進他的掌心裡,緊握著他的樣子似是要他牽著她走。他用力甩開。「別拉著我。」

  「我冷嘛。」若笑依然陪著笑臉,小手還是去捉住他那左躲右閃的大掌,並且滿足地享受著他暖和的掌心所傳來的溫度。

  「別拉……」他開始與她拉拉扯扯,一雙劍眉也攢得死緊。

  「天氣很冷。」她像朵繭絲花地糾纏住他,將軟軟的身子貼在他的身上,「借一下你的體溫又不會怎麼樣。」

  封貞觀兩手緊握成拳地問著這個倚在他胸前的女人,「你是不怕死嗎?」

  「我只是很愛碰釘子。」她仰起嬌俏的小臉,輕啄一下他的下巴,「而且,你捨不得我死。」封貞觀眯細了兩眼,換作是以前的他,他可能會一掌就把任何一個敢這樣黏著他的人給劈死,可是被她纏久了,他發現他竟然就只能握緊了拳頭而不出手,因為她的笑臉太過燦爛、太能吸引住他的目光,而且,他也有點舍不下她的軟至溫香。他的世界,開始變天了嗎?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

  封貞觀為這無端端躍上他心頭的想法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將她拉離自己的身上,急急地回頭往前走。若笑小跑步地跟在他的身邊問:「喂,我們今晚要住在哪兒?」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們走了這麼久,也沒看到一戶人家,他到底是還要走多久才要讓她休息?

  他煩躁地應著,「隨便。」

  「可不可以不要在野林裡夜宿了?」她輕蹩起美麗的細眉,軟軟地在他的身邊央求著。

  又是這種可以酥軟至骨子裡的嗓調……封貞觀渾身泛過一陣甜意,像在心底撚起一撮小小的星火,而後又無聲無息地滅掉,留下一圈又一圈的飛煙在他心頭徘徊著。

  他忍不住想逃,想閉上眼、關土耳,不看不聽她的一切。他腳步無章地四處亂走,讓跟在他身後的若笑飛快地拉住他的衣角,免得自己會被他疾快如風的腳步給甩下。

  封貞觀的步伐停止在一座隱蓋在叢林裡的小小古寺前。

  「這裡……」追他追得氣喘吁吁的若笑,抬首望著這座古樸又老舊的佛寺,「就是你指的隨便?」

  「對。」此刻的地,需要靜心,佛門是最能靜心的地方。

  他不徵求若笑的同意,走上鋪上厚雪的臺階,輕扣著冰冷的青銅門環。

  寺內燈火緩緩亮起。蒼老的住持拉開重重的門扉。住持一手持掌,微微地彎身向他行禮,「施主有何指教?」

  「我們想借宿一晚。」封貞觀沉聲輕吐。

  「借宿?」住持抬首看向他,徒地對他的面容嚇了一跳。

  好重的殺氣!

  這個年輕男子,怎麼會有這麼一身殺意渾厚的氣息?但再細看,他的眼眉間,又微微透露著苦惱和疲憊,像個無路可尋的迷途之人。

  封貞觀捺著性子再問:「不知方丈可否行個方便?」

  「施主殺氣甚重,是該入寺化去戾氣一番。」住持微微頷首,敞開大門迎他人內。

  「多謝。」封貞觀朝他點點頭,迫不及待地進人寺內。

  「慢著。」住持在若笑也想跟著進去時,一手攔住她。

  「怎麼了?」若笑定立在門口,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再看向那個也回過頭來的封貞觀。

  住持朝她婉拒,「本寺無法借女施主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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