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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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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笑朝他伸出一雙被凍得紅腫的小手,「你看看,我的手指都被凍僵了。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被你給凍死!」他怎麼那麼愛記仇、計較?難道他真的要眼睜睜的看她被凍死? 「向我賠不是。」固執的封貞觀一如當初地向她重複。 若笑氣息一窒,「你……」 「晚安。」封貞觀不留情面地使勁將門扉合上。 「哇……」眼看就要被關在外面的若笑,在無可奈何下,終於認輸地朝他大喊,「我錯了!」 門扉迅即開啟,他伸出一隻手指,朝她勾了勾,令她直沖進他的懷裡緊摟著他的頸項哽咽又委屈地攀在他的肩頭上直向他賠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像是用盡了身體裡最後一絲氣力般,她斷斷續續地吐出投降的字眼,然後就靠在他的肩上再也無力移動自己半分。 「算你識相。」封貞觀一把將虛軟的她橫抱而起,滿意地抱著她進入他那暖氣融融的廂房裡。 「我冷……」若笑抖顫著身子,閉著眼瞼細細耳語,「好冷……」 封貞觀的耳際飄過一陣酥軟,她身上不時散放出來的香氣襲繞著他,她的雪膚紅唇、柔軟身軀就近在眼前,陶然紛醉的感覺,突地像頭獸地躍上他的心頭,直在他的心版上低低嚎嘯,蠱惑著他、撩動著他……他的心猛地一顫,氣息緊縮欲窒。 他登時捨棄那種種撩繞在他心底的感覺,將手上的若笑往床鋪裡一扔,扔開手中的誘惑。 「小氣鬼……」若笑在厚重的被窩裡掙扎著,「沒有人比你更會記仇更小氣!」 封貞觀不理會她,背過身子將一盅在爐上溫著的姜湯倒進碗裡,再端著盛著熱湯的碗走至她的面前。 「你……」若笑看他將湯碗擱在床畔的小桌上後,二話不說就開始拉扯起她的衣衫,「你做什麼?」 「你凍得像條死魚。」他扯掉她被冰雪濕透的外衫,再用溫暖厚重的絲被將她層層包裹起來。 她寒目似冰地瞪著他,伸指指向他的鼻尖,「我會被凍成這樣也是你造成的!」都是他,都是他這個冷血沒良心的小氣鬼,在這種惡劣的天候裡將她拋出門外挨冷受凍! 他將碗端湊至她的面前,「喝下去。」再不讓她喝點東西,以她的體力,她絕對撐不下去。 「誰要領你的假人情?」她偏過芳頰,臉上盡是天生不服輸的骨氣。 封貞觀勾回她的下巴,平淡似水地看向她,「你若是染上了風寒,我會殺了你;你若是敢在找到翔鳥玉之前累垮,我會殺了你。而現在,你若是不把這碗姜湯灌下肚裡,我也會殺了你。」 氣怒得快要令她爆炸的怒火衝激著若笑,令熱膿沸揚的血液汩汩地流遍她的全身,原本被凍得快像塊冰的身子,馬上就因此而暖和了起來。 她拉開厚被,伸出凝脂似雪的頰項,「來啊,你殺啊!」 「別以為我不敢。」封貞觀不以為然地看著她的怒氣。 「你也別以為我有多愛惜性命。」若笑氣得口不擇言,一股勁地豁出去了。 「是你說過的,我踐,我這種卑賤的女人哪會在乎性命的長短?我就偏不喝!」 封貞觀陰險地挑挑眉,「吃硬不吃軟?」 若笑還未開口再罵他一回,動作似風的封貞觀已昂首飲盡碗裡的熱湯,拋開了手中的湯碗,迅雷不及掩耳地傾身將她壓進軟綿綿的被榻裡。 「放開我!」被人用身軀優勢制伏的若笑又捶又打地推著他。 封貞觀的唇狠狠地扣印上她的,只手捉住她的下頷,逼迫她張開嘴,將口裡的熱湯全數哺進她的嘴裡,再緊吻著她的唇按住她的鼻尖,讓不能喘息的她,不得不趕快把熱湯咽下喉。 若笑以為他在她喝下了熱湯之後便會放過她,可是他並沒有,反而用一雙黑黝的眼眸在近距離凝視著她,而後一陣地覆天旋的熱吻隨即闖進她的唇裡。 他們看見,叢叢星火,在他們交觸間閃亮亮地綻出光芒。 因為莫名的激越,他的身心竟然不受控的離不開她;因為她那芳軟柔滑的唇瓣,他竟忍不住想要深深吻盡她的甜美,故而一再向她索吻;只要一接觸到她,他就無法克制地想起她種種美豔的風情,只要一沾上這張唇瓣,他便管不了自己,即使背叛他的意志,他的初衷,他就是難以忍耐的想與她倆倆交纏。 若笑無法追問他吻她的原由,也無法在他一波又一波的熱吻裡做出任何反應,她只知道他的這份溫暖讓她走不開,讓她連逃也不想逃,就像是被掏空的心房裡,又被某種東西柔柔地填滿了,而又有某種東西,正一點一滴的成形中。 在火焰融化蠟燭發出細微的響聲裡,封貞觀靜伏在她的身上,急促的氣息一陣又一陣地吹拂在她的面頰上,眼眸裡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猛地抽開身,試著鎮定那漫天動盪的波濤,但在眼眸不經意地瞥見她暴露在厚被外的滑膩香肩時,他心火驟起地怒斥,「把自己包好!」 神智還輕飄飄的若笑,在他的吼聲中回過神,燒紅了一張臉蛋,氣急敗壞地拉起厚被遮掩住所有外露的春光。 「脫掉我衣裳的人又不是我!」不想看他幹嘛要脫?哪有這種把自己罪過往別人身上推的惡人? 封貞觀甩甩頭,試著拋卻所有因她而起百轉又千回的思緒,站起身走至桌邊解開他的包袱,將要頭一套乾淨的衣裳扔至床上。_若笑在他背轉過身時,趕緊將那套衣裳穿上。 並且打心底不肯承認剛才那個與他一樣陶醉在熱吻裡的女人就是她。 她清清啞澀的嗓子,「你這麼做,純粹是為了你自己的利益對不對?你根本就沒心想為我去寒,你是怕我死了會讓你找不到翔馬玉。」 「沒錯。」恢復鎮靜的封貞觀回過頭來,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從未發生過任何事似的。 她眯細了美眸,「你很愛很愛你自己對不對?」用不著格外留心地觀察他,誰都可以從他的行為裡知道他是個標準的利己者。 「對」 「自私又自利的小氣鬼!」連連兩個吻就葬送在他這個人的身上,令她是愈想愈不甘心。 他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所言正是。」 若笑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的俊容,感覺自己的唇間還火燙燙的。她不禁在心底想著,他是否也曾經那樣地吻過其他的女人?他是否也曾那樣地看著她們?一種撕絞的疼痛,顫顫地攫住了她。 她幽幽地問:「你曾愛過人嗎?」 「不曾。」封貞觀回答得非常爽快。 「你不敢愛?」她凝睇著他,似挑又似激地問。 他劍眉一擰,「誰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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