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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第七章

  在煉丹房裡待了十來日的藺析,手裡拿著剛煉成的解藥,才離開煉丹房返回房裡時,房內的地板下卻傳來陣陣古怪的聲響。

  藺析沒點亮燭火,隱在房內一角,噤聲看著地板的石塊被外力擊碎,當他正想拿出身後的後羿弓對付這個不速之客時,一把螢火磷磷的夜磷刀便破土而出。

  「樂毅,你沒事幹嘛挖個洞來我家?」藺析收回弓點亮房內的燭火;蹲在被挖出一個大洞的地板旁,問那個灰頭上臉的樂毅。

  「你以為我愛挖啊?」樂毅辛苦地爬上地板邊瞪他,「左容容設了個怪陣把我困在宅子裡害我出不去,我想出門就只好往下挖洞!」他也不愛在地底下挖來挖去的,可是這十日來他無論用什麼方法也無法出家門一步,他只好打起地下的主意。還好往下挖一挖就通,他終於可以不被關在家裡了。

  藺析沒同情心地睨他一眼,「你該挖去衛非他家的,衛非可以解陣。」什麼人的家不挖,偏偏挖來他家。樂毅想解陣幹嘛不去找衛非?「衛非那邊的挖不通,而且他也好像不在宅子裡。」累得半死的樂毅癱坐在地上搖頭。他每個人的家都挖過了,就只有往衛非和左容容那兩間宅子的地底挖不通。

  樂毅才爬上來沒多久,又有兩個人陸續從地洞裡爬出來。

  藺析訝異地看著新來的訪客,「你們又是怎麼出來的?」有神力的樂毅能挖穿堅硬的石塊來這裡,這個他尚可瞭解,但這兩個沒本錢挖洞的人又是怎麼來的?「靠他挖的地洞。」朝歌指指還在喘大氣的樂毅,他靠一身的神力和夜磷刀,把他們四個人的宅子下頭挖了好長的一段信道。

  藺析將他們一個個拉起來,叫他們都到桌前,想告訴他們這幾日他研究衛非給他的那本書的心得。

  「你們來得剛好,我正有事要向你們說。」幸虧樂毅挖了洞,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告訴他們。

  「衛非的解藥煉成了嗎?」蓋聶最心急這一點。要不是他想知道藺析有沒有把解藥煉出來,他才不肯像只地鼠般,跟朝歌一路爬來這裡。

  藺析頭痛地撫著額,「成了。不過就算有瞭解藥,恐怕還是不能救衛非的命。」

  「怎麼不能救?」樂毅揮去了一身大汗,坐在藺析的身旁。

  「因為我們若沒在他們之間的戰事裡參一腳,衛非可能會死在左容容手上。」藺析愈想頭愈痛。都是那個衛非,又把他們所有的人拖下水。衛非自己不愛管閒事,他們卻不得不管他的閒事。

  蓋聶擺起一張冷臉,「這幹我們什麼事?」衛非的生死何時與他們有關聯了?「衛非給我的書上是這麼寫的,救衛非是我們的責任。」藺析指著桌上的書告訴他們。他們現在多了一個管人家閒事的新理由,而且不管還不行。

  「救他?他那個禍害的命別太長就行了。」朝歌趴在桌上懶懶地揮著手,不把藺析的話當一回事。

  「衛非死不了啦,世上又沒有人的功夫比得上他,何況他還是個神。」樂毅也大有同感。

  藺析搖著手指推翻他們的話,「如果另外一個和他能力不相上下的神想殺他,而他又不肯盡全力來保護自己,我告訴你們,他死定了。」

  「你研究出什麼?」蓋聶冷靜地問著藺析,一邊左右兩拳分別敲在朝歌和樂毅的頭上,讓他們兩個都捂著頭,專心聽藺析的講解。

  藺析翻開書本的第一頁,低首看著上頭所畫的星辰,撫著下顎問他們,「當年衛非找齊找們四人,你們知這是為什麼嗎?」

  「陪他危害世人啊。」其它三人不假思索地吐出一致的答案。

  「不。他會找我們,是因為我們是北斗七星的星辰之一。」藺折搖搖頭。轉過書頁讓他們張大眼仔細看。

  「什麼?」樂毅搶過書,猛盯著書頁上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星圖,找不到這些星子和他有任何一絲關聯。

  「衛非莫名其妙地跟我們說的什麼星象,你們還記得嗎?」藺析拿出身後的後羿弓,將弓擺在桌上,指著長弓內側刻著的兩個細小的文字。

  「你的弓……」蓋聶愣直了眼,他從沒發現那把長弓上刻有兩個比螞蟻還小的字。

  「我們都是曠世兵器的主人,而我們都是在這些兵器承認我們的資格之上才擁有它們,我們能擁有它們的資格,就寫在兵器上頭。」藺析徐徐地解釋道地兵器會承認他們的原因,並指著弓上所刻的兩個字,「我是北斗首星天樞。」

  蓋聶一聽,馬上取下腰間的落霞劍,在劍鞘上找不到任何字之後,又抽出火紅的劍,在劍身上上下下四處找著,最後才在劍尖處找到了不曾發覺的兩個小字。

  「我是天漩。」他愣愣地收回劍,在認識了衛非五年之後,才明白衛非當年救他一命的的理由。

  「天機!」朝歌在自己的龍騰鞭上找了老半天,最後在龍形的鞭首、龍的雙眼之間發現了那兩個小得難以發覺的字。

  「我這上頭寫天權。」樂毅在夜磷刀刀柄的接縫處,勉強找到了兩個小字。

  「衛非是哪一顆星?」蓋聶撫著下巴問。衛非從不帶兵器,怎麼知道他又是哪顆星?藺析皺著眉回想,「我曾在他的手腕上見過一個光宇。」

  「搖光?」樂毅在圖上找著,指著七星中最後一顆。

  「這書上說開陽是雙星,一明一暗、亦正亦邪,那麼開陽指的應該就是左容容。」腦筋轉得比較快的藺析想了想後,認為那個可以選擇成為明或暗的左容容,應該就是七星中唯一有明有暗的開陽。

  朝歌忙舉手喊停,「等一等,那天衛非說唯有五星齊救,開陽始有明之望,搖光始有存之冀。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開陽的明和暗與搖光有關聯,那左容容是明是暗也與衛非有關?「這個意思是……」藺析也被這謎題困住了,他心中雖有一個答案,但他卻不願這麼去想。

  「左容容若選擇為暗,衛非會死?」蓋聶替他把不願想也不願說的話說出來。

  藺析歎了口氣,「應該是。」照書上寫的意思來推斷,開陽明,搖光存,那反過來想,開陽暗,搖光不就滅了?朝歌第一個不能接受這種答案。

  「開什麼玩笑?這豈不是讓一個要滅世的神來殺一個救世的神?」他一掌重重拍在桌上,無法想像衛非死在左容容的手上後,這個人世會變成什麼樣。

  「記不記得衛非說過六月二十四日之後,他們倆的勝負就能分曉?可是現在二十四日都過了,左容容不但沒死還把我們困在陣內,最奇怪的是也沒見衛非來幫我們解陣。」藺析心頭的不安直升到頂點,他們一直被關在宅子裡無法出去看看動靜,也不知那兩個神鬥怯鬥到什麼地步了。

  「衛非若不是死了就是遇上了什麼麻煩.我們如果不快點去幫他一把,左容容可能就快達成她滅世的使命了。」蓋聶直接往最壞的方向想。

  樂毅緊張地捉著發大叫,「不好了,今兒個是服解藥的最後期限,衛非要是沒在子時前服解藥的話,就算他沒被左容容打敗,也會死在左容容的毒下!」

  「不行,衛非不能輸也不能死.我們得快把解藥送到他手上。」朝歌煩躁地在屋內走來走去,揚起手裡的龍騰鞭朝大門一甩,但受陣法所封的大門卻沒絲毫動靜,氣得,朝歌一直往大門抽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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