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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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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我是問你打哪來的。」她當然知道他是男的,她問的是他的「出產地」。 樂毅搔著發想了半天,再扔出另一句廢話給她。「我家。」 「你怎麼能做出這些好菜?」家?他家住皇宮嗎?這種尋常人根本吃不到的菜色,普通人家怎會做? 「天賦異稟。」這次樂毅就很誠實了,他在做菜這方面真的是有些天分。 「你很與眾不同。」他的膽子真的不小,而敢這麼蒙她的人,來歷一定不平凡。 「因為我的家教好。」樂毅暫且拋開本性,惜言如金地回答她的問題。 胭脂指著他身後的長刀,「身後背的是什麼刀?」那把刀的造形不但怪,還用一層錦布裡著。從認識他以來,她好象沒看過那把刀離開他的身上。 「菜刀。」在她的一再追問下,樂毅只好把他這把曠世難求的夜磷刀隨著主人一塊兒降級。 胭脂的嘴角漾出了一朵笑,兩手搭在桌上,突然藉力縱身躍起,騰身翻躍過他的頭頂,在飛過之時順手抽走他身後的長刀,「借看一下你吃這行飯的飯碗!」她倒要看看這是什麼樣的一柄菜刀! 「你有本事的話請看。」樂毅不以為意地定立原地,臉上浮出笑謔的神情。 兩腳才剛落地的胭脂還來不及站穩,就被手中奇重無比的長刀拉下了身子。她吃力地想握緊,卻沒力道握住沉重的長刀,兩臂和手腕皆因受不了重量劇痛著,只能眼睜睜地看長刀脫出她的手落地。 她甩著疼痛的手腕,「這是什麼鑄成的刀?刀名叫什麼?」怎麼會這麼重?居然重到她連拿都拿不動! 「它的來歷不便奉告。」一把這刀的名字抖出來,他的身分不也跟著抖出來了? 他就是看准了軍營裡沒人會去管江湖上的閒事,才敢大大方方地說出自己的名字,而至今也還沒有人知道他就是無形士,他打算就這麼一直藏下去,直到不能再藏為止。 胭脂橫看他一眼,猛然蹲下動手拆開裡住刀身的錦布。 樂毅忙蹲了按住她的手,「慢,我可沒說你能看裡頭。」稍對兵器有鑽研的人定能認出這就是夜磷刀,他可不願冒這個風險。 「我也沒告訴你我裡外都要看。」胭脂也不是省油的燈,撞開他的手就是要一探究竟。 「那得看你是否有能耐將刀拔出鞘。」好,他就給她看,直至今日,能看見這把刀的除了死人外,還真數不出幾個,而這個女人,他肯定她絕對拔不出刀來。 「我有什麼不能?」胭脂不願被他瞧不起,一手握住了刀柄就要拔刀出鞘。 樂毅閑閑地等著看她遭遇困難。 胭脂使盡了全力仍無法將刀抽出,她不相信地皺起眉心,運起內力把真氣集中在手掌上,再一次要將刀抽出,但不管她用上了再深的內力,刀柄仍是文風未動。 「不能吧?」樂毅愛笑不笑地挨在她身邊問。 「我不信……」胭脂咬著唇,一再地想將刀身拉出一點點,但那把刀似有靈性,就是不肯讓她這個外人瞧。 樂毅在她浪費力氣時,考量到他可能又要因此而增加工作量了,於是決定不再讓她對只肯認他的夜磷刀下工夫。 「胭脂,你再多耗力氣拔那把刀,恐怕你又得多吃幾碗飯了。」她再多使點力氣,只怕她肚子會餓得很快。 「還你。」胭脂扁著小嘴,對地上那把怎麼也拔不出來的夜磷刀暗生悶氣。 樂毅涼聲嘲笑她,「喲,肯放棄啦?」 「連拿都拿不起,這麼重的刀有誰拔得出來?」她伸手推推地上動也不動的刀身,不信這世上有人能拔出這麼重的刀來。 「我能。」樂毅輕鬆地拿回自己的刀,熟練地將刀背回身後。 夜磷刀一離地,胭脂便頻眨著眼瞪看著地上被夜磷刀的重量所壓出的深深刀印。 「地上……」她撫著地上深沉的刀印子,轉首抬頭看那個輕易就能將這把重刀拿起的樂毅,「那把刀有幾斤重?」 「沒秤過,大概有百斤吧。」樂毅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保守地估算著。 胭脂更是訝然不已,「這麼重?」 「不重,每日我都背在身上,它輕得像根羽毛。」他早習慣了夜磷刀的重量,而且在用了這麼多年後,他有時還會覺得夜磷刀掛在他身上像個裝飾品,沒什麼重量。 「你有神力?」能把百斤的刀背在身上?他有多大的力道啊? 「我是有。」別人是說過他力大無窮可舉萬斤、破石開山,他也承認他的力氣比他所見過的任何人大。 她正經八百地按著他的肩頭,「希望你的神力可別破壞了你做菜的好手藝。」 力道這麼大的人,他做菜時一定要很小心,不然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菜給毀了。她要吃既美味又美觀的菜,他得為她好好控制力道。 樂毅因她的轉變一時反應不過來,剛才她還一直想看他的寶刀,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變得不再執著,反而又想起她的胃來了? 「你就只擔心你會沒飯吃?」她的腦子是裝什麼的?還是她的腦子也是胃做的? 胭脂覺得他的問題很可笑,「不然我要擔心什麼?」 「你不怕我是混進軍營來的奸細或是刺客?」他帶了一把刀進營來,她全不擔心這個?他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刺客啊。 「不怕。」她輕哼了一聲,拍拍手上的塵土站起身。 「不怕?」樂毅愣愣地重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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