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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毅收聽完兩位似是吃足苦頭的證人宣言後,對他們所說的苦難大略瞭解了一點,可是卻弄不清楚那位右將軍為何要來這裡整這些只會燒垃圾的人。

  「那位講究美食的將軍既是嗜愛美食,又何必來伙食極差的軍營?」愛享用美食卻來這個只出產大鍋菜的爛軍營?那位美食同好似乎是挑錯工作和撿錯地點了。

  主考官一臉的傷悲,「我們也不懂她為什麼會出現在軍營裡……」那個姑娘什麼事不好做,卻當上了官位極高的右將軍;而她什麼地方不好去,偏偏挑上他們這虎騎營,他們全營的弟兄也都很想去問問她這個問題。

  樂毅邊做菜邊聽他訴苦,廚房裡其它也是滿腹委屈的男人們,在一個人開始倒苦水後,也一個接一個地向樂毅倒苦水,一陣陣洶湧而來的苦水就快把他給淹死了。

  聽了拉拉雜雜一大串苦衷後,樂毅開始真的有點同情這些又訴苦又落淚的男人們。

  「那個右將軍大可在家裡當個少爺好好享受,何苦來這裡這麼折騰你們?」

  「她不是少爺,你弄錯了她的性別。」主考官搖著食指更正。

  樂毅手中的刀子滑了一下,並且瞪大了眼。

  「女人?」有沒有搞錯?這裡有一個女的……將軍?

  「對,女人。」主考官頻頻點頭。

  「一個姑娘家也能當上將軍?」樂毅怪腔怪調的問。他是不是真的走錯地方了?

  這裡的人不但怪,居然還有一個女將軍?而且每個人都怕那個女人怕成這樣?

  「噓……」副考官忙不迭地掩住樂毅的嘴,「你不要命啦?」把姑娘這兩個字叫得這麼大聲,是想害他們被整得更慘嗎?

  「絕對不能叫她姑娘,這是她的大忌,給她聽見是會被殺頭的。記得見到她時要叫右將軍,或者是胭脂將軍,懂了嗎?」主考官很謹慎地對樂毅交代,希望他千千萬萬別犯了這項忌諱。

  「胭脂」這二字甫從主考官的口裡說出,樂毅兩眼瞬間張得像銅鈴般大,彷佛剛有一詞強心劑打入他有一點點灰暗的心房。

  「慢著,你說她叫胭脂?」他找那個左容容要的胭脂找得好不辛苦,而這裡卻有個叫胭脂的女人?難道左容容是要他來找這個女人?

  「對呀。」主考官又據實以告。

  樂毅興奮地按著他的肩,「她的臉是不是藍色的?」他找到胭脂了,現在就差顏色而已。那個女人全身上下最好能跟藍色有一點關係,這樣一來,他只要把那個女人帶回去就可以交差了。

  「不是。」主考官皺了一下眉,然後很堅定地搖頭。

  「那她的眼睛是不是藍色的?」樂毅也覺得有一張藍色的臉是不太可能,於是改問另一個比較有可能的問題。

  「她眼睛的顏色和你我一樣。」主考官指著他的眼珠子,又澆熄他的希望。

  樂毅還是不死心,「要不然她是否有用藍色的胭脂抹在臉上或唇上?」是女人的話,就一定會用胭脂這種東西,或許那個女人會偏愛藍色這個色系。

  「藍色的胭脂?」主考官糾結著眉心,拍著前額苦笑,「少兄弟,世上哪有這種胭脂?」

  「咱們的右將軍從不施脂粉。況且她已經夠美了,若再打扮起來,她會迷倒所有的弟兄,那我們虎騎營的人就都不用當兵了,只會成天望著她那張臉,什麼事都不想做。」副考官陶醉地回想胭脂在肚子不餓時的神情與美貌,連一旁的主考官也和他一樣,想到就陶醉不已。

  樂毅看著他們集體思春的表情,伸出大掌在主、副考官的面前晃了半天,才勉勉強強勾回他們的心智。

  「照你們的說法,這個女將軍又狠又美?」能讓這些人又傾慕又訴苦的,樂毅不禁在心中自動勾勒出一個美麗女暴君的形象。

  副考官搖首澄清,「不,她的本性很善良,也比其它的軍官來得通情達理,只是每當她肚子餓時,她的脾氣就特壞。」

  一個一直守在伙房外頭的夥頭夫急急忙忙地沖進來,不但滿面蒼白,還不停地喘著大氣。在他終於換過氣時,衝口便扯開嗓子大聲嚷嚷——「不好了!右將軍肚子又餓了!」

  像是施放了強力警報般,整個伙房頓時陷入兵荒馬亂的狀態。

  樂毅枯站在原地百思不解地看著眼前的怪像,方才還好好跟他談話的人,一轉眼便拿鍋的拿鍋、努力炒菜的炒菜,或者是忙著找地方躲,場面混亂不已。他搔著發想,那個女人不過是肚子餓了而已,他們為什麼要這麼恐慌?

  「這個時辰就來了?她今天怎麼餓得這麼早?」主考官慌急地問趕來通報的夥頭夫。

  「來了來了,已經朝這邊殺過來了。」通報的夥頭夫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副考官更是顯得憂心忡忡忡忡,「她的臉色壞嗎?」

  「壞透了,樣子像想殺人。怎麼辦?」通報的夥頭夫六神無主地問。

  「樂毅,你把右將軍的晚膳燒好了沒?」副考官一手拉過樂毅著急地問,盼他現在能立刻變出一桌山珍海味來應急。

  「還沒。」還未煮完第一道菜的樂毅瞥了他一眼,又回頭專心於他正烹燒的粟肴。

  副考官跳腳大叫,「你怎麼可以還沒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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