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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找碴。」來找她准又沒好事,八成又是想到什麼新花招想來扯一扯她的後腿。

  韋駒高傲地扠著腰,對樂毅勾著手指,「喂,你叫樂毅?」

  「屬下正是。」樂毅虛偽地笑笑,覺得自己的容忍度跟胭脂半斤八兩,也很想拿把菜刀把那根對他不敬的手指剁掉。

  「無形士樂毅?」韋駒眼神閃亮地偏著頭問。當今六扇門急欲捉拿的欽命要犯無形士,名字剛好就跟這個剛入營不久的小兵相同;若是讓他給逮著,他可向六扇門領一筆數目龐大的賞金。

  「什麼無形士?」樂毅張大無辜的眼眸,一問三不知的表情演得很認真。

  「你不知道這號人物?」韋駒環抱著胸,兩眼細眯地占看著樂毅高大的身形;

  他的身材和特徵,和榜上所形容的無形士非常相近。

  「屬下見識淺薄,只是一名廚子。」樂毅謙恭地拱著手,把自己的身分主動降到廚子一職。

  「那個與你同名的樂毅,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韋駒仍是不信任,這種看起來就像江湖漢子的男人會是一名廚子?

  「與我同名?好巧啊。」樂毅滿面笑容地撫著手,興奮得像中了大獎。

  「你不是他?」

  樂毅又把關係推得遠遠的,「屬下只會燒飯,沒那份榮幸當江湖上的名人。」

  這個傢伙真的是來找碴的,他不禁想著是否該將這個會破壞他大事的人滅口。

  「給我說實話!你是誰?」韋駒壓根兒就不信,假如讓他在將軍帳裡找到一個欽命要犯,他不但可以向六扇門領賞,還可以將胭脂從右將軍的寶座上拉下來。

  胭脂終於搞懂韋駒這回想耍什麼把戲,他想把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大廚給搶走,便按個欽命要犯的名字給樂毅,並且順水推舟地扯她一把!

  「他是我的廚子,你還有別的廢話要問嗎?」要犯她可以,但若是犯到她視如料理天才的樂毅就不行,她沒這麼好的運氣再去找一個能煮出人間美味的樂毅。

  韋駒兩眉高挑邪笑,「你的?」

  「他專燒我吃的飯。」胭脂忍下韋駒暗諷的笑意,再次為樂毅澄清身分。

  「你將這個與欽命要犯同名的人私納為你的廚子?」韋駒走至他們面前,嘖嘖有聲地打量他們,想從中找出一絲曖昧。

  「不成嗎?」胭脂冷颼颼地問。

  「不成,這人我要了。」韋駒指著樂毅,決定將他從胭脂的身邊搶走。

  胭脂的火氣全冒出來了,「又想與我搶人?」韋駒已靠他老爹的勢力搶走無數對她有利的部屬,而這回,他想搶走做菜手藝無比高明,而且已經讓她吃上癮頭的樂毅?

  「軍營裡的人員分派,本就屬我這參軍來負責,我不要他燒你一人的飯。」韋駒不疾不徐地提醒她,偏要把這個能做出好菜的樂毅從她身邊調得遠遠的。

  「他是我的。」胭脂沒得商量地站在樂毅身前,無論如何都要把她珍視的樂毅給留著。

  韋駒下流的鄙笑,「你的?你的男人?」

  「韋駒,你的嘴巴再帶一點侮辱我的髒字,我會讓你在病床上再躺上三個月。

  我保證,這次韋元帥絕對認不出他兒子的長相。」上回她太有良心了,沒把他揍得面目全非,這次她保證能夠鐵石心腸的把他揍得看不出原形。

  樂毅看著站在他身前極力想保住他的胭脂,嘴角隱隱扯出笑意,大約能推算出她和這個韋駒之間的過節。只是他沒料到她竟把他看得如此重要,這讓他不禁感到窩心,為她做菜了幾天,他的功夫總算沒全白費。

  「你是怎麼讓他躺上三個月的?」他不著痕跡地靠在她身旁小聲的問。

  「把他打得手腳全斷。」上回她就是用這個方法讓自己的耳根子清靜了三個月。

  樂毅忍不住拍手讚揚,「你的心地還真是純真善良。」真看不出來,這個美美的小美人對得罪她的人,下手還不是普通的狠。

  「看在他老子是元帥的面子上,我已經夠客氣了。」要不是得顧及韋靖元的面子,她早讓這個看不順眼的韋駒去投胎了。

  「右將軍,咱們現在就公事公辦,把那個男人交給我。」韋駒不理會他們倆的竊竊私語,伸手就向胭脂要人。

  胭脂火大的想直接海扁韋駒一頓,但樂毅及時拉住了她的手臂;他可不能因為胭脂的一時不能忍,而壞了他來這裡的大事。若是胭脂因此而出事,那麼她的利用價值就變小了,他得讓胭脂繼續當她的女將軍,他才方便行事。

  「公事?這是你捏造出來的私事!」胭脂氣不過,但樂毅緊握著她,令她不得不再忍不這一波心火。

  「我會向我父帥申請批准的公文。」韋駒又把親爹的官位抬出來鎮住胭脂的反對。

  胭脂怒咬著粉唇;可惡!要是她的官位能高一些就好了,要不然她也不會連一個廚子也留不住,每每都要被制于元帥的軍威之下。

  「你要將他調去哪裡?」她現在是留不住樂毅,但不代表她往後沒機會把他給調回來。

  「離開你這將軍帳和伙房以外的地方。」韋駒刻意彰顯他的目的,就是要看胭脂無能為力的樣子。

  「他將被換到什麼職位?」胭脂的心中蒙上一層隱憂,開始為樂毅即將被撤換的軍職感到擔心。

  韋駒咧大嘴笑,「馬前卒。」

  「你敢?!」胭脂聽了身子震了一震,激動的想甩開拉住她的樂毅,要去找韋駒算賬。

  樂毅一手輕拉回她,「胭脂,什麼是馬前卒?」軍中的職位他始終搞不清楚,這次這個馬前卒又是什麼職位?她為何要大動肝火?

  「最前線的探子,隨時都會丟掉性命的短命鬼!」胭脂又急又氣的向他解釋。

  「這代表我會離這軍營很遠囉?」樂毅絲毫不擔心自己的性命會有危險,只關心他是否會離開這座軍營很遠。

  「我要吃你做的飯得跑上一百里才吃得到。」這才是胭脂生氣的主因。

  樂毅也拉緊了神經,「一百里?」這麼遠?把他弄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他要怎麼當刺客和拿那個藍胭脂?

  「他存心跟我的肚子過不去……」把樂毅弄到那個隨時都會死的鬼地方去,韋駒分明就是要讓她再度過餓肚子的日子。

  「叫樂毅的,等會兒就來我的營帳報到。」韋駒得意洋洋的低視胭脂臉上的火氣,轉頭對樂毅撂下話,便踩著痛快的腳步大步跨出軍帳。

  胭脂又氣又煩地在帳中走來走去,樂毅跟在她後頭,看她把地上踩出一個一個步印。

  「胭脂,我該去嗎?」樂毅走至她的身旁低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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