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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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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殘大剌剌地攤躺在椅上,欣賞一地破碎的殘屑,嘴角勾起愉快地笑,惹得梵天焰更是火上心頭,又砸了數樣寶器。 同樣也低看地上斑斑殘屑的梵天變偏頭想了想,心中立刻有了計較。 他仰首帶笑,冷不防地朝梵孤鴻放出宣言。 「瑟兒會有更親近的人,而那個人,絕不是蓋聶。」全天下就只有蓋聶他不能容許!他不能容許蓋聶在武學造諧上勝出他,他不能容許蓋聶登上郎州第一門派的掌門位置,他不能容許,他要的女人嫁給蓋聶! 梵孤鴻刷白了老臉,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滿是自信的長子,在長子的笑容中,他嗅到了更令他心驚膽寒的味道。 他困難地咽了咽口水,「蓋聶和瑟兒……他們倆早就有情了,這樁婚事乃天作之合。」 「情?」梵天變笑得兩肩不停抖動。 「狗屁!」梵天殘目光陰沉,「瑟兒才不會看上他。」他絕不承認瑟兒會把心給一個普通男子。 梵孤鴻沒把四處砸東西發洩的梵天焰,和在旁喃喃怒駡的梵天殘看在眼底,只對笑得甚是開心的梵天變倍感驚心,生怕向來喜愛邊笑邊殺人的梵天變又會做出什麼惡事。 「天變,你認為何人才配得上瑟兒?」他小心翼翼地問,緊揪著一顆心求證。 「我。」梵天變一揚眼,眼底流轉的獨霸氣勢震得梵孤鴻大驚。 「渾話!」這是什麼兄長?竟然想占自己的妹子? 「配得上瑟兒的人,是我。」梵天殘縱身從椅上躍起,氣勢也不比兄長弱。 「我才是!」梵天焰抹去一頭大汗,也扯開了嗓子窮嚷嚷。 梵孤鴻幾乎無法攀住椅子的扶手坐正,不敢相信這三個兒子竟然有這種敗壞道德人倫的思想。 一年前在祝壽宴上,他並沒有看錯,這三個兒子真的對瑟兒有不尋常的愛戀,而且一個比一個更甚,幾乎將瑟兒當成了非搶奪不可的女人。他當年為什麼要被瑟兒說服讓她每月返家一坎?如果不讓他們見著瑟兒,或許就不會有今日這種情形。而他的這三個兒子,怎麼會有這種世所不容、人倫喪盡,不能有也不許存在的狂亂心態? 梵孤鴻在難以自持的心喪心灰之中,勉力找出為人父的尊嚴,挺直了腰杆,重新面對這三個無法無夭的劣子。 他厲聲斥責,「你們是瑟兒的兄長,誰都別想碰她一根寒毛!」 梵天變嘖嘖有聲地搖首,緩緩踱至他面前,挑眉低笑,「一個十五年未見過面的女人,我會當她是妹子?」他從來就沒把那女人當成妹妹過。 「你們與瑟兒是血脈相同的親手足!這種請你們也說得出口?」梵孤鴻氣急地撫著胸口,對聽見的話語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心裡竟沒有一絲道德與人倫! 梵天變笑得更憫意,「血脈相同又如何?親手足又如何?」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梵孤鴻喘不過氣,汗珠一顆顆溢出額際,對這個兒子的話意害怕至極。 「在我眼裡,她只是個女人。」女人就是女人,有什麼血脈之別、手足之分?脫光了衣棠躺在床上時,不都是一個樣? 梵孤鴻抖著聲,「你說……你說什麼?」 梵天變斂去了所有笑意,一步一走近他,狂放地開口,「我——要——得——到——她!」 梵孤鴻氣科得一巴掌就此揮出,梵天變偏個身輕鬆閃過,愉快地低視扶按在椅上的老父。 「畜生……你想違逆倫常?」梵孤鴻猶喘息不停,作夢地想不到他的女兒會招來這種狂胤的愛。只見過數次面,長子就想將親妹變成自己的女人?! 「我梵天變就愛亂倫背常。」他放恣地笑,挑眉笑問:「你忘了?我從未讀過詩書,更不識禮教。」 梵孤鴻瞪大眼,掙扎地站起揪緊長子的衣衫,「說起武學資質、人品,你們一個也不及蓋聶,還妄想與他搶?你真以為這世上無人能與你相敵嗎?要不是蓋聶無半分與你相爭的念頭,你早死在他的手下無數次!」 他就是讓兒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慣了,他還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那個樣樣都比他強的蓋聶,輕而易舉就能將他的自信摧毀! 「誰說他不想與我爭?」梵天變輕屑地扯開衣角,讓梵孤鴻跌回太師椅裡,眼底泛起血紅的殺光。 郎州年年武狀元大會,蓋聶年年穩居武狀元之位,而他,卻得屈居他之下;無論刀、槍、劍、棍,蓋聶都要與他爭,都要比他強!他該是在人人之上的,一個平民憑什麼比他強?憑什麼處處打亂他痛快的生活?他要殺之人總會被蓋聶所救,他欲洗劫的富家總能請來蓋聶所護,他求之不得的天下第一名劍,輕而易舉就被奪走了,就連他要的女人,蓋聶也不放過! 他憑什麼?他憑什麼得到的比他多? 梵天變邪魅的臉龐驀地肅冷,這一次,他再也不會讓蓋聶搶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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