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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梵瑟只捉到了他這句話,卻沒有捉住落下山崖的蓋聶,她聲淚俱下地一聲聲朝崖下嘶喊,「蓋聶!」

  「你最好確定一下他死了沒有。」梵天殘走至崖邊,睨著刺中蓋聶的梵天焰。

  「中了毒又廢一臂,就算不死,這麼高的崖也摔死他。」梵天焰才不信蓋聶有九條命能不死。

  「他死了,你可以對他死心了。」梵天變將跪在崖邊的梵瑟拉起,滿心歡喜地以袖抹去她臉上所有的淚。

  梵瑟無神地望著他臉上的笑容,「為什麼……」

  「你是我們的。」梵天變揭曉一直對她掩蓋的謎底,「沒有任何男人可以從我們手中將你奪走。」

  「你們是我的親哥哥……」

  梵天變的臉龐比往日更顯得邪魅,「愛與血親無關。我比誰都愛你,你愛誰,我就殺誰。」

  梵瑟聽了,蒼白似雪的臉龐反漾出了絕麗的笑意,令三個兄長在驚豔的同時也大感不對。

  她輕搖著頭糾正他的話,「除了蓋聶,我誰都不受。沒有蓋聶,我不為任何人活。」她的心落下崖去了,她的愛也被毀滅,那麼,她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她已經隨著蓋聶不存在了。

  梵天變眼眉倏緊,「你說什麼?」

  「你們不知道嗎?」她輕巧地走到崖邊,轉頭告訴他們,「殺了蓋聶,就等於殺了我。」

  「你休想!」梵天變在她跟著跳下崖之前將她拉回,在她的頸後一擊打暈她,讓她倒在他的懷裡。

  閉上眼的梵瑟,眼角落下一顆淚。在淚水落至地面時,天際忽然落下了飄飄白雪,將她的淚水淹沒。

  ***

  衛非雙手背在身後,在一座深不見底的大湖上,以足尖輕踏湖面,輕鬆地散步。

  有時他會停下腳步仰首望向高聳入雲的山崖,或是低首掐著手指細算,然後又繼續在湖面上走來走去,很有耐性地等待他所要找的人出現。

  一陣細雪從天而降,紛紛落在湖面上,打斷了他優閑的心情。

  六月飛雪?衛非挑高了眉看著落在他掌心裡漸漸融化的白雪。大熱天的會降下瑞雪?這世上是有哪個女人含冤了?

  他再掐指算起這場飛雪的源頭,不過片刻,他原本高揚的眉峰不悅地攏緊並且停下腳步,而湖面被他身上散出的怒意震得波起浪湧,在他身旁掀起陣陣不該產生的滔天白浪。

  他縱氣一提,順著陡峭的崖壁而上當空截住一具落下的人體,結束了他在湖上的等待。

  已經在岸上生好柴火的蘭析,吊高了白眼看衛非肩上扛了一個男人,還笑容滿面地踩著湖水走回岸邊,滿腹的心火愈是高張。

  「這就是你釣了一個時辰的魚?」說要去釣魚當晚飯,在湖面上散步散了大半天一條魚也沒釣到,反而撈個男人回來——這種東西能當晚飯烤來吃嗎?

  「這條魚活不活得成?」衛非小心地將昏迷中的男子放在平坦的石面上,淡淡地問外號神醫的蘭析。

  蘭析大略地看那個男人一眼,「快成死魚了。」

  「蘭析。」衛非笑眯眯地朝他招招手。

  「為何我得救他?」他幹嘛要救這個已經一腳踏進黃泉的陌生人?

  「你說,他這手臂能不能復原?」遭人拒絕的衛非不但不覺受挫,還依舊帶笑地向他請教。

  「我肯救的話,這條手臂會比斷了之前還好用。」就算是整條手臂都斷了他也有辦法接回來,何況這還只是碎骨廢臂的傷。他保證能讓這個人的手臂在復原之後,比受傷以前更靈活。

  「你救不救?」衛非客氣地請他幫忙。

  蘭析不賞臉,「不救。」

  「不救的話,你會少了一個即將成為志同道合的好友。」難得他費功夫地撈一個人回來,如果不救,豈不是浪費?

  蘭析清俊的臉龐寫滿不屑,「我會和這半死不活的死魚成為好友?」

  「本算仙若算得不靈,你可以來砸我的招牌。」衛非環著胸,笑得很有把握。

  「我就砸給你看!」他就不信衛非每次都說得那麼准,他一定要壞衛非神算的招牌一次。

  「你可知道他的來歷?」生得俊朗非凡,又帶尋常人難有之貴氣的衛非,指著地上就快死的男人問。

  「誰像你一樣什麼都知道?」又不是每個人都跟他一樣成天算來算去,而且必准必靈,事事皆知。

  衛非慢條斯理地再指點,「天下第一名劍在他身上。」

  蘭析的眼光恍然一變,終於專心的打量那個身受重傷的男人。

  「落霞劍?」要命,這個男人居然有那一把該死的劍!

  「他就是我要找的第二個人。」衛非快樂地望著猶在昏迷的男子。

  「就是他?」蘭析從認識衛非以來,就知道他一直在我四個擁有曠世兵器的人,頭一個倒楣被找到的人,就是擁有後莽弓的他。而這個擁有落霞劍的人,卻好死不死的從天上掉下來,自動掉到衛非的手上?

  衛非點著頭,「找到你和他之後,就只剩另外等著我的兩個了。不過在我找齊你們四人之前,他得活著。」

  蘭析滿心不乎地瞪著他,「你的意思是,非要我救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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