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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妨,我會親自查出來。"他聳聳肩,自顧自地收拾好得來的東西後起身就要離開。

  觀探臉色不善地攔住他,"賣你這些消息,我的酬勞呢?"拍拍屁股就走,想不付賬?

  蘭析轉轉眼珠子,又坐下來。"你要多少?"有膽子,跟他做這種生意還敢跟他要酬勞?

  "一百萬兩。"觀探獅子大開口,看准了身為神醫的蘭析必定拿得出來。

  "你的命值不值一百萬兩?"蘭析冷笑地指著他剛用過的酒杯。若是要以一百萬兩買他的小命;他可能還不值這個價錢。

  "你對我下毒?"觀探立刻機敏地反應,這才想起無字輩的人裡,也只有蘭析會不光明的對人用毒。

  蘭析陰森地扯著嘴角,"毒是你自個兒先下的。"真要論起來,他還排在後頭。

  "可是你怎麼……"他也有喝啊,照理說他也應該中了毒才是。

  "我怎麼沒中毒?我只是將我們的酒杯對調,並加了一點回敬你的玩意。"在觀探方才轉身拿取東酉時,他就有足夠的時間給他換上一杯後悔莫及的好酒。

  "你怎知我對你下毒?"觀探臉上的血色盡失。

  "天生疑心病就重。"

  "左斷懸賞你的項上人頭一百萬兩黃金!"觀探突然拔出身上的短刀,舉刀刺向他。

  "我這值一百萬兩黃金的人頭你只能看,拿不著。"蘭析的速度更快,一手奪下他的短刀,一手拉下他的左手平貼在桌面上,將刀子插進他的左掌裡,看他被固定在桌面上不再作怪。

  "你對我下了什麼毒?"手傷雖疼,但觀探更怕體內的毒會發作。

  "從你想對我下毒開始,你就註定要做無本買賣。你有一個月的時間反省這點。"他本來是很有誠意與人交易的,誰知他自己偏要耍陰?

  "左斷說,只提供消息他也會給五十萬兩!只要我把你在這兒的消息賣給左斷,你又會再度過著被六扇門追殺的日子。"他是殺不了蘭析,可是他可以去找武功一樣高強的左斷來殺!

  "你體內的毒只有我能解,左斷可解不了。"蘭析無所謂的聳聳肩,拿起免費收到的東西走向店門。

  "等等,把解藥給我!"眼看他就要走了,觀探忙著留人。

  他在門口回頭,"你打聽過無數人的底細,怎麼會連我都沒摸清楚?"還跟他要解藥?這傢伙到底有沒有仔細瞭解過自己做生意的對象?

  "無常君蘭析,外號神醫。"天底下的疑難雜症蘭析都能治,區區一個毒他想必也能解。

  "你忘了另一句。"嘖,果然沒摸清楚就跟他做生意。

  "哪一句?"觀探冷汗一滴一滴的落下,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蘭析不慌不忙地為他奉上,"見死,不救。"

  農曆八月十五是嫦娥奔月的日子,但在皇城天狩閣外頭,來迎接滿月的人不是嫦娥,是刺客。

  蘭析躍至天狩閣某個窗棺上,推開窗,站在窗口居高臨下地俯視沉睡於大床中的老人。

  中秋的涼風爭先恐後地灌人巫懷賦的居室,沁涼的寒意使他抖瑟地從沉睡中蘇醒,和暖的絲綢大被,又讓他忍不住翻身進入被裡再覓得另一段好眠。

  可是從窗口吹來的冷風還是沒停,仿若有人替他打開了窗。他皺眉地拉緊被子,想著要在明早找出是哪個人忘了關窗,害他睡不穩夢艱尋。

  "巫懷賦。"

  巫懷賦掠抖了二下,"什麼人?"是夢嗎?還是有人叫他?怎會在夜半三更的?一陣勁風將他徹底吹醒,他轉頭迎向風口的來源,一道泛著銀光的人影映在他的眼瞳中。

  "你是誰?瞪著站在窗上的人影,巫懷賦的睡意全失。逆著光,他蹩眉合眼,看不清楚站在月光中不速之客的臉,只隱約知道他的身形和他背後有把彎彎的長弓。

  蘭析沒回答他,只在確認了他就是巫懷賦後,向後拿出彎弓搭上一支長箭,將箭尖瞄準巫懷賦的心房。

  巫懷賦被那支長箭嚇得魂飛魄散,慌亂地在床上坐起,一手高舉著,一手不停地翻找藏在床頭的金銀珠寶。

  "不要殺我,我可以給你銀兩,我有很多、很多…"一隻手不夠用,巫懷賦生怕這名刺客等得不耐煩,兩手齊下地將床頭邊的東西一一翻出。

  看著巫杯賦忙碌地在床上翻找出一堆又一堆珠寶,蘭析放鬆了手上的弓弦,從窗上跳下,靠在窗邊等巫懷賦把要找的東西翻完。說真的,當有人拼命要拿出棺材本來給他時,在這個時候動手,實在是有點不厚道;就算要殺,也得等他把錢財全都翻出來,證明完他的身價再殺。

  這個在皇城裡深受敬仰的巫懷賦,最好是有左容容說的這麼該殺,因為普通的刺客要迸皇城確實是有些不便,而要迸天狩閣則就有點困難。

  他在夜半潛入皇城後,一路上並沒有遇上艱難的阻礙,但在抵達天狩閣時,他就對這個兵多將廣的地方皺緊了劍眉。天獰閣外頭佈置的守衛,大概就跟皇帝住的地方沒差別。不過他不是一般的刺客,他今夜來,可是配合了天時、地利、人和,即使這座不易入侵的天狩閣,也必須為他敞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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