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痕 > 桃花劫 >
二十二


  「你是,我可以讓你馬上就名副其實。」他不容許她質疑,立刻放倒她的身子,將手覆在她的胸前。

  慕炫蘭被他嚇得不敢開口,怔愣地看著俯下身的他。

  「你不能後悔。你忘了你要付的代價嗎?」他將唇降至她的唇前,低聲的提醒她欠他的龐大債務。

  她現在才明白他當初為什麼會那麼說,原來他救人的代價是……

  「你要的代價是我的人?」只因她開口求他救命,所以她就得成為他的人?

  朝歌很開懷地咧嘴直笑,「沒錯。在你開口要求我救你時,你就是我的了。」

  此時此刻,慕炫蘭終於知道了後悔這兩個字該怎麼寫。

  ***

  慕炫蘭站在房門前,氣虛地看著那個手上端著藥的男人。

  每日固定的這個時辰,這個江湖人稱無影夫的男人就會在她的房門口出現,進來對她示範不正確的喝藥法──先柔柔地哄她半天,再強迫性地用他的方式喂她喝藥。

  長這麼大,她首次明白,男人是一種性格反復、脾氣不明的東西。

  這個迷信的男人不是在防她這個桃花劫嗎?前些日子他對她說話時總是尖酸得可以,嘲笑她的武功不濟,嫌她跟他在一起會壞他的風水;可是中箭後,他整個人的性格都變了,好象把她當成他養的一株桃花似的,對她噓寒問暖、呵護照料,弄得她有些受寵若驚,對他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

  他這麼殷勤,會不會是想將她的身子養好養胖後,再以報恩的名義將她吞下肚?

  知恩報恩、有德報德是她的原則,但是這種報恩法,她實在很難答應。他的武功為什麼不差一點,讓她也救他一次,大家扯平,不要再管什麼以身相許……可是他總把這句話掛在口邊,存心要讓她有內疚感,而他那雙本來冷冷淡淡的眼,現在好似換了雙眼般,喜怒都寫在裡頭。

  就像現在,他的眼中寫滿了興奮──每次要她喝藥,他就會有這種興奮的眼神。

  「你不必每日特意來我這兒。」慕炫蘭很想把門關上,對他手裡那碗他親自煎好的湯藥來個視而不見。

  「你需要人照料。回床上躺著。」朝歌毫不避嫌地一手摟著她的腰,把她又帶回床上歇息。

  她不安的看著那碗藥,「我可以照顧自己。」為什麼每次喝藥的地點都是在床上?

  朝歌的表情顯得很開心,「這事我要親自來。」這種差事由他來就行了,她是傷患,傷患就不該亂動。

  她手指著門口下逐客令,「你住在隔壁!不要再走錯房間了,我不想被人說閒話。」每天都往她這兒跑,無論思想多麼純潔的人,也會因他的舉止而誤會。

  「我取消我的房間了,今日起我就與你同住,等會兒我就把我的東西搬過來。」他把藥放在桌上,靠在桌邊等著看她又會如何花容失色。

  慕炫蘭臉色瞬間變得雪白,聲音揚高了好幾分,「跟我住?你有什麼資格與我同住?」他以為他是誰呀!他們不過是湊巧認識,他居然要住到她的地方來?

  「我跟掌櫃說你是我的妻子。」他氣定神閑的欣賞著她慘白的小臉。

  這種謊言他也說得出口?慕炫蘭有點承受不住地倚著床頭,發現他想做一件事時還真的很不擇手段。

  「有人信嗎?」事情應該不會像她想的那麼糟,這種莫須有的事,應該不會有人相信的。

  朝歌得意的露齒而笑,「那掌櫃的深信不疑。他說他早看出來我們是夫妻,還說我們不該分房這麼久,白白多花一份房資。」他隨口胡縐那老傢伙也信,也許他和她真的很有夫妻相。

  真的有人信?這下她不但清白被他毀了,現在也沒名聲了。

  「誰……誰准你那麼說的?」她堆積著滿腹怒火,氣虛地問。

  「我。」他討厭每日要在兩間房裡跑來跑去,同住一間房後,他這種雜事都可以省了,專辦她這件正事。

  慕炫蘭一時喘不過氣地瞪著他臉上邪惡的笑。他一定是還在計較那個救人的代價,所以才會討債討上門來。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小氣?他順手救過那麼多女人都可以不討債,偏就向她要這種她付不出的代價!

  「我不是你的,你救錯人了。」她要否認,不管良心會如何譴責她也要否認,這代價太大了。

  「你是。準備喝藥。」看樣子她似乎還沒有認命,也不瞭解他這個人。沒關係,他有法子讓她明白她是他的。

  「外頭看得那麼緊,你哪弄來這些藥?」外頭正是風聲鶴唳,他怎有法子每日都為她弄來這些藥?

  「夜半去醫館偷的。這藥我熬了一夜,你一定得喝。」白日進不去醫館,他只好為了她去當賊。

  她撫額輕歎,「朝歌,我不想欠你太多。」再給他這般照顧下去,她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我就是要你欠,你要用一生來還我。」這正合他意,她欠得愈多,也就愈跑不掉了。

  原來他是故意的?!可惡,他才不是什麼善人,他是只披著羊皮的狼!虧江湖中人還把他當俠客看……

  「惡人!」她氣呼呼的瞪著他,卻又拿他沒轍。

  朝歌端著碗坐在她身邊,「你再氣地無法改變我的決心。喝藥。」她的臉色紅潤多了,再讓她養個兩、三天,她的身子應該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主動伸出手討藥,「這次我自己喝,不必你喂。」不能再讓他喂了,每次他喂到後來都會走樣,吻她的時間比喝藥還長。

  他邪邪地在她耳邊怪笑,「你沒聽見我說要親自來嗎?」

  她羞赧地以雙手掩著嘴,頻把身子往床裡頭縮。

  「別把嘴捂著。」他大掌一伸,輕鬆地把她拎回身邊,很不滿地看著她。

  慕炫蘭含糊不清地在手心裡說:「我不要再用那種方法喝藥。」太曖昧了,有時她都搞不清楚她是在喝藥,還是在享受他的吻。

  「這藥是苦的,我要陪你吃苦,這叫同甘共苦。」用這種方法喝藥,即使再苦的藥,他都會覺得苦盡甘來、回味無窮。

  「誰跟你同甘共苦?」她放開手,紅透了臉大聲反駁。

  朝歌迅速捉住這個空檔,傾身吻上她的唇。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