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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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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人徒,即使有滿心的不甘、滿腹的怨言,敬師尊師的戒條還是逼得他無法不遵從師命,在內心交戰了好半天後,他終於痛下決定地勉強自己點頭答應,並冷眼看著班觀武在他面前歡喜地慶賀自己往後終於能夠睡好覺了。 他低首怒視懷裡那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燙手師妹,在一接觸到她不知何時已露出的天真笑靨時,緊蹙的眉心不自覺地舒散開來,注視她的目光也漸漸變得憐愛疼惜。 在手中的女娃笑得甜死人不償命,並且以口水濡濕了他整片的胸膛時,十歲的任淩霄深深體會到一點…… 他黑暗的人生,從這一刻起才正要展開。 自出生起便將班觀武夫婦哭得兩眉緊擰,恨不得從沒生過她的班湘湘,打從那日被任淩霄接至懷中後,即被班觀武夫婦打包送至任淩霄的房裡,交由他一手照料。 四載過去,當年懷中不盈一抱的小小嬰兒,轉眼間已是個四歲多的小娃娃,在任淩霄的細心照料下,一張紅潤又漂亮的蘋果臉,可愛得令人忍不住想偷偷咬上一口。 春光爛漫的雲嶺山頭上,杏花的香氣隨風輕送,三個不睡午覺也不練功的孩子,以及一條胖得圓滾滾的大白狗,趁著大好的陽光,在杏花樹下悄悄展開一場屬於低年齡階層的談判。 紀映臣一手杈著腰,一手指著賴在湘湘身邊的大白狗,「胖胖,我們不愛你了!」 「你不可以偷親湘湘。」樊司棋也環著胸警告大白狗,「湘湘是我們的,所以你不准再來跟我們搶。」 正舔洗著湘湘柔嫩臉蛋的大白狗,不但不介意被打入失寵的冷宮,反而轉過頭瞪著眼前這兩名居心和它半斤八兩的男孩,而後不屑地揚高下巴瞠視他們。 「你那是什麼眼神?」紀映臣被它挑釁的態度給惹毛了。 樊司棋也撩起衣袖與爭寵的大白狗怒目相對。「想打架嗎?」 「汪!」大白狗才沒將他們沒幾兩重的拳腳給放在眼底。 「湘湘,你快叫胖胖死了心。」紀映臣氣不過地蹲在正吃著楓糖桂花糕的湘湘面前,努力的將搶位置的大白狗推開。 「你說,我們三個中你最喜歡誰?」樊司棋也忙不迭地湊至前頭,要湘湘在他們之中選一個。 小嘴裡塞滿桂花糕的湘湘,一雙大眼在兩人一狗的身上打轉了許久,最後停在渾身雪白的大白狗身上。她張開滿是食物的菱形小嘴,口齒不清地說出心目中的最佳玩伴。 「胖胖!」她快樂地擁緊大白狗,並將大白狗滑亮的長毛沾滿了糕餅碎屑。 「胖胖,從今天起你不用跟我們回家了。」紀映臣吃味地看著大白狗心滿意足地舔吻著湘湘紅通通的臉蛋。 「你敢回來我就叫師娘把你做成香肉爐。」樊司棋則是決定要掃除這一號情敵。 「湘湘,也讓映臣哥哥親親。」紀映臣愈看愈眼紅,忍不住湊上前,也想學大白狗嘗嘗那張小臉的滋味。 湘湘扁著嘴抱緊大白狗,「不要。」 「那讓司棋哥哥……」樊司棋也效法地想一親芳澤。 「都不准。」任淩霄適時以掌掩住湘湘險遭狼物的小嘴,並推開湊在湘湘面前的兩個小色鬼,順道再抬起一隻正在偷香的大白狗。 一見到自小就帶著她的任淩霄,湘湘馬上拋棄了大白狗改投入他的懷抱,「淩霄哥哥!」 但找了湘湘快一個下午的任淩霄,可沒有像她那麼好的心情。 「湘湘,師父的這柄劍是怎麼回事?」任淩霄臉色鐵青地自身後拿出一柄早已看不出原樣的寶劍,要她對這柄劍上頭缺口處處並沾滿爛泥與砂石的原因好好解釋一番。 「呃……」湘湘臉上的笑容在見到那枘劍後,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師兄,那把劍昨天被湘湘拿去……」紀映臣不安地舉高手,為不敢開口的湘湘代笞。 「拿去做什麼?」任淩霄的冷眼改掃向這兩個老跟在湘湘身邊當幫兇的從犯。 紀映臣頻轉著十指坦誠道:「挖地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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