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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他的封地占了通州十三個縣城,但唯有礦業不算在他的食邑,也不是他管轄,因為王朝中無論任何礦業全都直屬京城,唯有玉礦可歸於民間,但還是有玉官監看,上等而稀有的玉必須上繳戶部。

  而王朝裡頭,通州是礦業極為發達的地域,不乏鐵礦玉礦等等,先皇更是在通陽設立總管府,礦官則是隸屬於當地知府管轄。

  「原來如此!」易玦怒得重拍了身旁的石椅,那椅面碎了一角,「難怪怎麼找都找不到人,分明是蛇鼠一窩!」

  「接下來這事就交給你,事成之後你再隨我回京吧。」

  瞧易承雍一副氣定神閑,易玦也斂了一身怒氣,呷著茶,道:「皇叔,要是讓我隨行,恐怕聖上那把劍就懸到皇叔頭上了。」

  「不是一直都在?」

  易玦忍不住笑了,「皇叔這是要逼皇上出手不成?」

  「不管我逼不逼,橫豎他都會出手。」易承雍輕啜了口茶,語氣不鹹不淡地道:「待你逮著人,回京之後必定要捅破那層紗,楚家討不到好,萬家也要遭殃,我就等著看皇上怎麼處置這兩家。」

  易玦把玩著玉杯,忖著許是皇上玩著帝王心術,給了萬貴妃一個盼頭,萬家才敢大動作地佈局,想來個一箭雙雕,除去皇叔與他之外,還能將楚家牽扯在內,最好是楚家垮臺,萬貴妃才能上位。然而,皇上也必定給了楚皇后一個承諾,就是想借著雙方人馬除去他跟皇叔,至於那兩家最後誰能得利……他再怎麼看都覺得唯有皇上得利。

  「可皇叔,如果皇上想對付的是你,你又該如何?」

  「他不出手,我哪來揭旗起義的理由?」

  易玦瞪大了眼,有些難以置信,「皇叔,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五年前你就是這麼幹的。」當年宮變前,皇叔要他留在通陽別輕舉妄動,他可是聽話得很,結果就是一夕政變,江山易主。

  「我能讓易珞坐上皇位,自然能將他拉下皇位。」易承雍沉聲道。

  當初讓易珞上位,不過是為了易珞嫡皇子的正統性罷了,原以為他的秉性不差,誰知道不過幾年光景,心思就變異得教人莞爾。

  是權勢讓人心腐化?不,從一開始人心就貪戀著權勢。

  易玦聽完,大口呷完茶,穩了穩心神才道:「皇叔還是趕緊找出內鬼吧,要不回京的路上,天曉得還會鬧出什麼事。」有叛徒是最可怕的事,猶如身邊埋了火藥,卻不知何時會引爆。

  「我心底明白。」

  「那就好。」反正皇叔向來是不需要他幫忙,易玦思忖著一會要怎麼前往整治知府,突然又想到什麼,湊向前問:「皇叔,廚房裡與你坐一塊的姑娘是誰?」

  「問這個做什麼?」他眸色不善地問。

  「沒什麼,只是覺得像是在哪見過她。」

  「你見過的姑娘何其多,也許是個相似的。」

  易玦搖了搖頭,「不,皇叔,那姑娘長得花容月貌少有相似的,而且我真的見過她,似乎是在宮裡。」

  「宮裡?」朱嬤嬤頭一次跟他稟報關於她的事時,曾提過她身上所穿的是規制的衣裳,代表她是個世家貴女。

  世家貴女還能進出宮闔的,除了是後宮妃子的娘家女眷,不然就必須是公侯世家的千金了,可是一個京城的世家千金怎會出現在通陽城?

  若是無人帶領,又無路引,她要如何前來?

  也許他該抽空先查一查,她這副軀殼究竟是何來歷。

  「皇叔。」

  「嗯?」

  「那姑娘和皇叔是什麼關係?」他更在意的是,他一出現,皇叔就把她掩到身後,不讓他瞧見,他和皇叔相識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哪個女子能這般被他寶貝,甚至與他坐在一塊兒……真是太教人好奇了。

  對於他的疑問,易承雍只似笑非笑地瞅著他,瞅得他頭皮發麻,即刻起身。

  「皇叔,我還有許多事要忙,先走一步。」

  等易玦夾著尾巴跑了,易承雍獨坐在亭裡,半晌才道:「空濟,備紙筆。」

  亭外的空濟立刻差人備妥了紙筆送進亭內,就見他提筆作畫,空濟看得驚詫不已,只因他畫的竟是人物畫。

  他知道王爺擅畫,可已經許久不曾作畫,甚至根本不曾畫過人物畫。

  難怪,近來天候瞬息萬變。

  過了約莫兩刻鐘,易承雍停了筆,問:「空濟,依你看來,可有她的七八分像?」

  他不畫人物,是因為他根本畫不出也不想畫,所以他自認在人物畫上,他比不上雷持音畫得那般鮮活。

  「……主子說的是誰呀?」空濟怯怯地問。

  易承雍睨了他一眼,「真畫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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