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與妻同袍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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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主,奴婢幫您梳妝好不?」聽雨輕聲問著。 女眷出門禮佛,雖說妝扮不得太過濃豔,但還是要稍作打扮,不能像現在穿得這麼隨興,這麼……讓她眼疼。 「不用了,上一次我在大人那兒挑的衣袍不是有套天青色的,幫我拿來。」 聽雨萬般不樂意,覺得縣主分明就是在糟蹋自己,打扮得像個男人算什麼呀?可是縣主都發話了,她哪能不聽,只好百般無奈的取衣袍。 洛行歌哪知道她心裡腹誹什麼,只想著于懸能不能抽空陪她去。 她,想他了。 卯時正,于懸在衙門書房裡看公文,可唯有他知道自己根本什麼都看不進去,坐在這兒不過是睡不著罷了。 兩個時辰後,伏剛笑得合不攏嘴地進了書房。 「大人,曹在望全都招了。」不容易啊,這都多少天了。 等于懸看完曹在望的供詞,相當不以為然。「伏剛,這種鬼話你信?」他笑了笑,將供詞往伏剛身上一丟。「如何用刑,還要我教你?」 曹在望認了一切的罪名,說是他想拿洛行歌的嫁妝填補虧空的餉銀,等洛行歌死後,他會逼妹妹曹氏幫他把嫁妝拿到手,於是和關氏設計了一計又一計,同時還能警告容尊。 這說詞確實很合理,和于懸一開始的猜想是吻合的。 但細想就是有那麼丁點不對,因為溫老太君壽宴那日,關氏根本沒到場,憑曹在望一個武將,怎可能將關於後宅的那些事操作預判得那般準確? 「大人,你怎麼就知道他說的是假話?」不就是要刑求人,直到曹在望承認他是暗殺縣主的主謀?自己忙了好幾天,好不容易讓曹在望認罪了,大人又說是假的……大人是不是在整他? 「因為他沒那個腦袋設計一個又一個的連環計,他會認罪,不過是要掩飾另一個人的存在,而我要的正是與他同謀的共犯。」于懸笑眯眼望向伏剛。「知道怎麼讓他說老實話了?還是要我教?」 伏剛磨了磨後牙槽,皮笑肉不笑地道:「美人果真是蛇撅。」 瞧瞧,長得愈是標緻俊美,愈是滿肚子黑水。 于懸唇角一勾,腳下一踢,伏剛早有準備,輕鬆往後一躍避開被踹動的大案,可惜才剛站好腳步,一本冊子就往臉上招呼過來,氣得他一接住冊子就動氣吼道:「大人,動手就動手,可以別砸臉嗎?」 快過年了,臉上被砸個冊子紅印,能看嗎? 「唉呀,那是臉啊,我還以為是後腦杓。」于懸皮笑肉不笑地道。 伏剛氣得拳頭青筋直跳,正要理論,後腦杓卻被什麼給砸中,教他頓了下,疑惑地回過頭去,就見一人剛踏進書房,一疊聲的道—— 「對不住、對不住,手滑了下,砸到哪了?還好是後腦杓,我還以為是臉呢。」 說完,月下漭煞有其事地拍拍胸口,松了一大口氣。 伏剛額角的青筋跳顫如蛇吐信,把冊子往桌面一丟,直接走人。 「欸軟欸,怎麼就這樣走了?」月下漭浮誇嚷著。「我的品階較高耶,他都不用行禮就離開,太沒規矩了,于懸,你到底是怎麼帶人的?」 「哪裡有人?我手底下只有牛鬼蛇神。」 月下漭哈哈大笑著。「你這樣欺負人,不怕他哪天回頭捅你一刀?」 「要捅也是先捅你。」若不是伏剛刺他兩句,他也不會動手,哪像月下漭,彷佛遇到伏剛不欺負他兩下就日子難過。「你來做什麼?」 「欸,不是說要請我吃飯?曹在望都入獄幾天了,你不會是想賴了這筆帳吧。」 于懸睨他一眼。「放心,你命夠長,肯定等得到。」 「喂……」話不是這麼說的吧,兄弟。 「要是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他正氣悶,誰留下誰倒楣。 月下漭不樂意極了,硬是往他面前湊。「兄弟不是這樣當的。」 「我是為你好。」等一下要是不小心與他打起來,麻煩。 「我才是為你好,特地給你送消息來,你卻這樣待我。」月下漭搖搖頭,覺得這年頭的手足情已經比紙還薄了。 「什麼消息?」 「求我……」眼見他又要拔出繡春刀,月下漭趕忙阻止他。「說笑的,你怎麼老是禁不起玩笑,真的是有樁與你有關且隱密的流言想跟你說。」 「與我有關的流言,我會不知道?」當他底下的錦衣衛都是死人?滿街盯梢是盯好玩的不成。 「不,你肯定不知道,因為我也是意外得知的。」 「說來聽聽。」 「貴女圈裡,近來流傳著縣主被邪祟附身的說法,這是我麾下的千戶跟我說的,他說他妹妹和一些貴女們都在說這事,可少有男人敢提,畢竟誰都不敢說縣主的不是。」 月下漭雖把這事當笑話聽,但覺得有必要跟他提一聲,因為無緣無故傳出這種流言,肯定是哪兒不對勁。 于懸聞言,臉色微變,正思忖著,塗勝走了進來,道:「大人,留在府裡的弟兄傳消息說縣主和容家母女去南郊保安寺禮佛了。」 于懸驀地起身,怒道:「誰允她去了?」 塗勝無辜地垂下臉,心道縣主要出門,難不成他們能攔嗎? 「于懸,你犯得著這麼生氣?縣主天天悶在家裡,出去禮佛又不犯事,生氣做什麼?」月下漭好笑道。 于懸不語,逕自往外走,一開始是用走的,後來竟沉不住氣的快步奔跑起來。 月下漭走到書房外時,早就不見他的蹤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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