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拐入豪門 | 上頁 下頁


  該死,雖說她總是面無表情,但一段談了近一年的感情突然喊卡,是誰都會難過的吧。

  “嗚……褲子脫不下來……”聲音像是很生氣。

  “嗄?”褲子?“……要我幫忙嗎?”

  “好。”

  真的好?方曜久濃眉緊蹙,想了下,推開門走到她身旁,瞧她使勁地解著褲子上的扣子,被酒精麻痹的手不聽使喚,怎麼也解不開,她氣得拍牆又踹地,像個執拗的娃兒,讓他忍俊不住笑出聲。

  “你笑我?”她抬眼,對不准焦距,然眸光似箭如刃,殺傷力十足。

  “沒有。”他矢口否認,走近她。“要我幫你解開嗎?”

  “嗯。”她傻氣地點頭,搖搖擺擺站起身,拉著他的手往腹部而去。

  他像是觸電般地彈開手,她卻生氣地低罵著,“你幹什麼啦?偶很急耶,你還不幫偶?”說話已經開始大舌頭了。

  方曜久左右為難,想幫,很難幫,不幫,她又難受得緊……造孽啊,沒事學人家當聖人幹麼?直接把她送回家不就得了,幹麼帶回自己家?為了貪看她一夜睡容,為了她明日喚他一聲恩人,如今居心不良,遭天譴了!

  “快點啦!”她火大地拍他。

  “好啦。”他瞪她一眼,暗罵她不知死活,竟敢叫一匹惡狼幫她脫褲子,簡直是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獄無門硬要闖,真被他吃幹抹淨的話,不准恨他。

  深吸一口氣,吐氣,再吸氣,憋住──他微顫的手觸上牛仔褲頭,碰觸涼涼的銅質鈕扣。

  “啊啊,快點……”她整個人往他側邊靠,虛弱氣息吐在他的耳邊,熱氣拂過他敏感的耳垂,令他動心起念。

  他的喉頭劇烈收縮了下,額角冒出冷汗,長指不受控地狂顫。

  該死,真是要命!

  他咬了咬牙,心一橫,迅速解開她的扣子,隨即扶正她的身子。“好了,你趕快上吧。”話落,他像只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的狗,快步沖到外頭,點起一根煙,拚命地吸吐、吸吐再吸吐!

  聖人真不是人幹的,難怪聖人都成仙了!

  他一介平民百姓,妄想充當聖人,簡直是對天宣戰,如今,苦頭自嘗。

  像是不得肺癌死不休般,他狂抽著煙,鎮靜過度浮躁的靈魂,蹲在客廳一隅,和縮在窩裡的小冬大眼瞪小眼,一會,突地聽見浴室裡頭傳來淋浴的聲音。

  不是吧~~不要再折磨他了!

  都已經醉了,還跟人家淋什麼浴啊?喝醉了不就是想睡?就睡啊,他會陪著她的,別考驗他的極限嘛。

  方曜久貼著牆,聽著淋浴的聲音,發覺自己像是得不到滿足的變態,回過頭,煙抽得更凶了,內心天人交戰。

  一會,淋浴聲乍止,屋裡頭陷入了極為糾纏黏密的氛圍。

  羽乃冬壓根不懂門外的險惡,穿著浴袍,腳步踉蹌地走進房內,往床邊一倒。

  她的浴袍翻開,露出膚白如雪的姣美長腿,看得方曜久直了眼,感覺熱氣燒得他渾身發痛,也快要將他向來引以為傲的理智給徹底焚毀,就連煙掉落在腳上,他也遲鈍了三秒才發覺,痛得他破口無聲大罵,供上一堆髒話,強迫自己冷靜。

  吸、吐、吸、吐、深吸、深吐!他抓起被子,很君子很紳士地遮去她令人垂涎的美麗,然後閃得很遠很遠,直到自己的心可以完全平靜,直到他可以聽見她平穩進入夢鄉的呼吸聲,他才歎口氣,在她身旁坐下。

  “你是誰?”森冷的聲音傳來,教他險些跳起來,錯愕地瞪著她圓亮的貓眼。

  嘖,不是已經睡著了嗎?

  “我是方曜久啊。”話語很虛弱。

  “方曜久?”她閉上眼,半夢半醒。

  “你喝醉了,我不知道你住哪,所以我先帶你回來。”謊言是他人生必需品,他說得可溜的,半點罪惡感不存。

  “哦,謝謝你。”她啞聲呢喃著,沐浴過後依舊醉意極濃,對於現實感到虛浮不真實,像在作夢。

  見她似乎閉眼又睡著了,方曜久瞅著她的睡臉,秀逸清透,酒精在她頰上添了紅暈,增了幾分溫度,向來緊抿成直線的唇放鬆,才知道竟是如此豐潤誘人,粉嫩得恍若透著水,讓人很意亂情迷,很身不由己,很想入非非地……

  長指不受控制地前進,然而就在她張開眼的瞬間,停在她的唇前半公分處,他屏住呼吸,臉色發青,心臟怦怦亂跳,有種逞兇未遂被逮的心虛感。

  “你是誰?”她又問,焦距始終不清楚。

  她不容易醉,酒量是被工作給培養出來的,如今醉了,醉得很舒服,醉得不管身在何處,任何危險性完全被屏除在她輕飄飄的思維外。

  方曜久臉上滑下好幾條黑線,扯開唇角,隨即硬是抹上蜜般的笑。“我是方曜久。”唉,氣餒耶。

  “方曜久?”好像聽過。

  “趕快睡吧。”拜託,別再嚇他了,老是在關鍵時刻嚇得他縮手,他會覺得自己很下流,不過也感謝她無意識的阻止,沒讓他下流得逞。

  “你對我沒興趣?”她張眼,只是淡淡開口。

  她是在作夢吧,沒有一個男人會對她這麼好的,肯定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把自己的渴望反映在夢境裡。

  “嗄?”他嚇得眼珠子快要暴突。

  羽乃冬不覺他的錯愕,被酒精攻陷的腦袋逕自跳換著話題。“你知道嗎?我最大的心願就是當新娘,可是,這個心願很難達成耶……”為什麼會那麼難呢?

  “一點都不難,不管你要多少心願,我都可以幫你完成。”決定了,送她一疊空白心願卡,任她填寫。

  “你真好。”她舒服地往他身上貼去,總覺得自己可以在夢裡耍賴,隨意任性。“但為什麼卻沒人要我?是不是因為我很醜?”

  “我要、我要,黃朝陽不識貨,我才是那個識貨的人,你一點都不醜,美得讓我暈頭轉向,把你給我,我要寵你愛你一輩子,讓你當我的新娘,我孩子的媽,我最心愛的老婆。”

  羽乃冬聞言,唇角微勾,冷泉般的眸也沾染煦暖笑意,明亮透澈,明媚勾魂。

  “乃冬,你真的很美。”他低啞呢喃著。

  真的,他從沒見過一個女人笑起來竟是如此妖嬈又帶著自然清新的魅力。

  那雙如貓眼般的杏眸挾春帶怯,誘得他心頭發癢,眼見要丟棄唾手可得的聖人頭銜。

  可天知道,他一點也不想當聖人的。

  就算不想當聖人,但他也不想當罪人,忍一忍,把今晚捱過去,明天天亮,她會把他當恩人,肯定會把他的長相和名字深深地鏤進腦海裡。

  所以……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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