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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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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上,璽兒的身體已經沒辦法撐那麼久了。”想要大破韃靼,沒費上個幾年他根本回不了京城,誰知道到了那時候又是怎生的情況? 皇上是除去大哥外,對他最為疼愛之人,所以他尊敬他、景仰他,但……誰也不能再將他與璽兒分離。 皇上不行!命運更不能! “不是朕不肯,而是這是友邦獻上的奇特藥材,宮中早已無存貨,朕差人快馬遣調,最快……也要半個月。” “半個月?”還要再等半個月嗎? “臣弟先往邊關,朕跟你保證,一取得藥材,立即送進征北王府。” 世於將猶豫了。 這事關重大,若是中間出了什麼差池…… 歎口氣,皇上起身,鄭重地道:“不如這麼著吧,朕跟你訂個生死狀,以生命起誓,若不能大破韃靼,朕……要你的命相抵!若朕違背諾言,願受五雷轟頂之苦。” “皇上,臣並非是不相信你。”聽出皇上的意思,世於將連忙解釋。 皇上抬手阻止他。“但若你大破韃靼,從此以後,管你要與誰鳳凰於飛,朕都不管。”這已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聞言,世於將寒芒炯現,灼灼逼人。“好,臣也要與皇上討個承諾。” “和朕談條件?” “不,臣只是想告訴皇上,於剛回來了。” “於剛?那個總是跟在咱們後頭,被咱們耍著玩的於剛?”皇上目光飄遠,好似回到了無憂無慮的青澀年代。 世於將微笑。“是的,他被璽兒所救,成了璽兒的貼侍。” 皇上回神,略挑起眉。“跟著跳崖、生死相隨的那一個?” “是。”他自然懂得表哥字裡行間的戲謔。“臣希望,若有天臣戰死沙場,讓于剛繼承爵位。” 皇上邃遠的眸直瞅著他,好似在他的眼中看出什麼端倪,半晌,才笑開。“朕答應你,現下可以陪朕好好喝一杯了?” “謝皇上。”世於將恭敬地行了禮。 中元節熱鬧上場,京城東郊的河面上到處是裝飾秀麗的畫舫,燈火燦爛地打亮了河面,到處可見草船四處滑動,四下圍列著買賣攤子,無論南北古董玩器、書畫瓶爐,或是姑娘家的首飾水粉、香料繡帕,一樣皆不缺。 璽兒坐在畫舫上,儼然像個鄉巴佬,被河面奇特的熱鬧景致給迷住了,壓根忘了她方才暈得很想打人。 “身子別探太出去。”世於將大手輕按在她肩上。 “於將,你瞧,那是什麼?”她像個天真爛漫的女孩,指著遠遠一端的斑斕畫舫,上頭有人不斷招著帕子。 “……那是青樓的畫舫。”說著,順便將她撈進畫舫裡,關上艙窗。 “怎麼關了窗?”璽兒不滿地瞪他。 “別忘了,你現下是扮男裝,只要與花娘對上眼,她就會跳到咱們的畫舫,趕都趕不走。”也不想想他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要求兩人獨處的?好不容易把拔都趕到另一艘畫舫,他才不想再多找個人湊熱鬧。 “你不是挺喜歡的?”她撇嘴哼笑。“左擁右抱,又是琴瑟合鳴,又是唱吟風月,征北王真是風流啦。”說到最後,話可酸的呢。 “說到哪去了?”世於將輕咬她的唇。“還不都是因為你?若有你在我身旁,我又豈會需要其他?” “我害的?”她反咬他,束髮玉冠上的金穗隨之搖擺。 當然不是!“……所以我現下都沒抵抗啊。”咬吧,再咬,最好咬到他獸性大發,讓她無處可逃。 “我還要看。”不掙扎的獵物不好玩,不咬了,她要開窗。 老是咬來咬去,這跟待在府裡有什麼不同? “外頭會比我好看嗎?”被嫌食之無味的世於將怨透了。 璽兒沒好氣地橫他一眼,“你不是想帶我到外頭走走?”兩指夾住他挺直的鼻。 “你呀,待在這艙房,跟待在府裡究竟有何差別?” “不同,這畫舫會搖。”一臉理直氣壯。 “……”璽兒哭笑不得,決定不理他,逕自開了窗,突見河面有人在放煙花,倒映在河面,分不清河面上點點光痕究竟是星光還是花火,璀璨繽紛得教她轉不開眼。“這和邊城的炮火是同種原料,但不同的劑量,竟可以變得這麼漂亮。” 她看著,有感而發。 “帶你來,可不是要你觸景傷情的。”他輕柔地將她摟進懷裡。 “這裡好繁華……” 叫賣聲、煙火聲、花娘的軟語、脆亮絲竹聲,每個人都在笑,喜色滿滿……誰能想像得到百裡外的邊城終年埋在戰火之下? 世於將看著她沉下的側臉。“你瞧上頭那兩顆星,那就是牛郎與織女。” “牛郎織女是星子?”不是人嗎? “你沒聽過牛郎織女的故事?” “那天戲班子都還沒開始演,就遇上刺客,而後你……”知道是誰害她不知道故事原由了吧? 世于將聞言,朗聲笑著,當場變成說書人,把故事說過一遍。“……所以,牛郎和織女,一年只能見上一面,待七夕那日才能走過鵲橋相逢。” 璽兒聽得一愣一愣的。“真慘。”居然一年只能見一次而已。 結論是真慘?他不禁放聲笑開。“我也覺得很慘,若是我,絕無可能忍受,寧可死過一遍再求來生。” “要是來生找不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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