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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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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她有天在山上聽見有人提起征北王醉生夢死的故事,才知道你根本沒有醫眼,才決定下山幫你。” “……你的意思是說,璽兒根本沒打算來找我?”世於將微斂長睫,看著燒得正旺的爐火。“為什麼?” “因為這個。”他指了指其中一爐。 “她的傷沒好?”他早猜到她身上必定有傷,否則不會在她身上聞見那麼濃的藥香。 “好了。”拔都掂算著時間,將藥倒出。“你應該知道璽兒長年服用秘藥,才能夠有著尋常女子不會有的蠻力,那秘藥使用久了,對身體而言總是種毒,原本能夠抗衡無事,只是當年你賞賜的那一劍重創了她的氣脈,導致氣血逆行,那份蟄伏在體內的毒開始反噬著她。” 聞言,他神色冷寒。“會如何?” “會如何?”拔都掀唇哼笑。“會死。” “會死?”世於將心頭登時一抽,“所以,她原本是打算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獨自死去?” 若不是她在山間聽見了有人提起他的眼傷未治,只怕他真的見不到她了? “也不是無法可施,只是我缺了一味藥引。” 他激動的揪住他。“告訴我,我去找!” 拔都看著他,面有難色。“璽兒是不准我跟你說這件事的,但我發現我下的藥已經愈來愈不能抗衡她體內的毒了。” “那你肯定知道這味藥引可以在哪找到,對不對?”世於將松了口氣。 “知道璽兒為什麼不願意我跟你說?” “為什麼?” “因為那味藥引,只有大內宮中才有。” “我去跟皇上求!” “……你不介意?”拔都有些意外。 “介意什麼?去跟皇上低頭?只要能夠救回璽兒的命,我有什麼不能給的?不過是去跟皇上低頭,這有什麼難?”世于將總算安心了,這任務對他而言,一點都不難。“我只怕看不見璽兒,找不到璽兒。” *** 微風拂過院落湖泊,揚起湖上亭內青玉珠簾,響起叮叮噹當的敲擊聲,讓趴在亭內屏榻上的璽兒勾彎唇角,閃亮眸子直盯著亭下的池水,又丟了塊餑餑丟去。 “好玩嗎?” 世於將看著她喂魚的動作,那水眸閃著興味的光芒,好似這是多好玩的遊戲,然而再仔細看她的神色,確實一日比一日還要蒼白,而她居然還以為可以瞞過他,什麼都不說,就只因為她不希望他為了她去向皇上低頭。 “好玩。”她抬眼,眉眼皆是笑意。 分隔前後院落的人工湖泊呈月牙形,亭臺樓閣就架設在湖面,數座雕飾精美的青橋銜接,湖面栽種一望無際的雅蓮,湖裡蓄養了不少錦魚。 堂堂征北王充當跑堂,為了愛妻上了趟廚房,問了拔都不少內情,順手拿了不少消暑糕點涼茶,卻有不少全都喂進湖裡魚腹。 “待會就不好玩了。”坐在她身旁,他遞了杯涼茶給她。 “怎麼著?” 他皺起鼻頭。“有人在廚房使亂。” 璽兒微挑起眉。“拔都嗎?”隨即輕輕將他推離屏榻。 “……你在做什麼?”居然不給坐? “拔都肯定是在熬藥,待會就來,咱們離遠些。”也真是為難拔都了,熬她的藥,也要一併熬他的,還得騙世於將說她的藥是在養心靜氣用的,就不知可以瞞他到什麼時候。 “為什麼?”他,征戰沙場,驍勇善戰的征北王,此時一張俊臉好哀怨。 “我怕拔都不自在。” “你在意他?”畢竟他們一塊長大,情感必是有的,就不知道成份精不精純。 璽兒瞠他一眼。“你明知道拔都就像我的大哥一樣。” “他是我三弟。” “那我要叫你大二哥嗎?” “……叫相公,你覺得如何?”他眼睛一亮。 她斜睨一眼,“又沒拜堂亦無成親,哪來的相公?”繼續撕開餑餑喂魚。 “身子都給你了,你想始亂終棄?”世於將厚著臉皮硬爬上屏榻,不給坐,他偏要躺。 “你在胡說什麼?”她想要如法炮製再推他一回,豈料卻被他抱得死緊,一陣天旋地轉,被迫壓在他身上,他雙臂在她背後縮緊,兩人貼合得半點縫隙都沒有。 “征北王,你在做什麼?” “偷香竊玉——”他把臉埋進她柔膩的頸窩。 “大白天的,你偷什麼香竊什麼玉?”拔都冷冷的嗓音逸出。 “……你真像是陰魂。”世於將抬眼瞪去。 “放心,纏的不會是你。”冷哼了聲,他手上端著兩碗藥。“拿去!” 這話是對著世於將的。“喝藥了。”軟暖的口氣是給璽兒的。 世於將不得不抱怨,“你會不會差太多了一點?”對二哥就又趕又吼的?趕仇人也不用那麼兇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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