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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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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於將霎時失了神。“你要本王如何是好呢?”他啞聲喃著。 璽兒看著他,小手撫上他消瘦的頰,愛憐地再三輕撫。“你在氣我?” 話一出口,喉頭便難受地燒起一陣痛楚。 “喉嚨疼嗎?”他輕挲她白嫩的頸,眸中有幾分了然。 “嗯。”她咳了兩聲,眉頭微蹙,不解怎會喉頭發痛。 世於將低啞笑開,起身越過她,替她倒來一杯茶。“八成是昨兒個太折騰你了,喝口茶潤喉吧。” “嗄?”她先是呆了會才意會,粉顏立時漲得通紅。 “好些了嗎?”他坐在床畔,將她散亂的發收攏在耳後,動作非常親昵。 璽兒目不斜視地直瞪著前方。“你……要不要先搭件衣衫?”他是不是忘了自個兒渾身赤條條的?那俊美的體魄,如她記憶中一樣偉岸雄健。 “我不冷。” 這種天氣當然不冷!她抬眼瞪他的視線就是這麼說的。 “我沒打算要離開房。”他輕輕將她拉近,讓她舒適地躺在他的胸膛上。 這下子,她差得連耳根子都紅透了。“你……” 天都亮了,他還未饜足? “我只是想要好好睡一覺。”昨兒個他捨不得睡,太亢奮的魂魄和軀體還躁動著。 “你睡不好?”她略側身,將臉枕在他肩上。 拔都尚未被戳破身份時,她總睡在他房裡,喝了藥,倒頭就睡,根本不知道他睡不睡得著,而當她“榮升”為他的弟媳時,便不再在他房裡過夜,更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了。 “不能睡。”一閉上眼,就是無止境的惡夢、夢中的她眸色絕望,教他渾身發寒冷,顫不休。 但現在,他俯近她,儘管依舊看不清,但就是知道她是誰。 “璽兒……是你,真是你。”他激動而忘我地低喊。 璽兒釀情的水眸直瞅著他頓然意氣風發的神情,心狠狠激動著,卻又忍不住開口酸他。“是我又怎樣?你可別說你忘了拿綠竹簫打我。” 現在可以來算舊賬了吧。 聞言,他不舍地吻上她的額。“我若知道是你,又豈會如此待你?” “說得好像把我當寶貝似的,只怕還不及你腰上的骨灰瓶吧。”她還是好介意呢。早說過了,她絕不與人共享,哪怕佔有他心思的那人已辭世,她也不要他剩下的半個魂魄。 世於將突地笑咧了嘴。“那是因為,你是最後一個握著這骨灰瓶的人,我不允許任何人碰觸它,弄髒上頭你殘留的溫度。至於夕顏的骨灰,我已倒回她墓上。” 璽兒不禁愣住,沒想到他竟是癡傻到這種地步。“可我給你的呢?怎麼都未曾見你戴在身邊?” “在這兒。”他扯著護身符,後頭系著拔都拿給他的骨灰瓶。 她伸手輕觸瓶身。“你可知道裡頭裝了什麼?” “不知道。”但他現在可以確定,絕不會是骨灰。 “我要拔都弄了蜘蛛進去,你猜,結網了沒?”她早猜到他不會允許任何人碰觸這骨灰瓶,更知道他不可能打開看。 “我還沒法看清楚。”他笑歎,但還是打開了瓶口。“你瞧,裡頭是什麼?” 她看了眼。“只剩屍體……你的眼睛還是看不見嗎?”她擔憂地撫上他的眼。 “還沒能夠讓我清楚地看見你的臉。” 璽兒瞅著他,細忖接下來該怎麼醫治他的眼,替他把瓶塞塞好,卻聽他問起——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微挑起眉。“你問的是哪件?”是她把蜘蛛放進去,還是狠心不與他相認? “為什麼當初要拔都拿骨灰瓶給我?為什麼要和拔都假扮夫妻混進王府?”他想知道的,太多了。 “……因為你傷我。”她垂下眼,依舊不願吐實真正的原因。 “只是因為我傷你?不是因為你真正深愛的是拔都?” “……嗄?” “你落崖前,我聽見了你喚拔都……”他黝黑的眸恍若是天上星子落湖,那般激亮卻又震起陣陣漣漪。“你只喚他,所以我想,也許你最愛的不是我,而是拔都……所以你和他扮夫妻,是真成了夫妻,還是只是扮夫妻?我……” 世於將像在繞口令似的,教璽兒聽得一愣一愣,好一會才消化他說的話,不由得搖頭失笑。 “你在笑什麼?”他不悅惱道,說翻臉就翻臉。 “若我真和拔都成親,你說,你要怎麼辦?”她逗著他。 “我不管!你是我的妻子!” “你要搶你弟的妻子?”再逗一下。 “……你真是與他……”他一口氣梗在喉頭,吐不出也咽不下,表情痛苦,肝膽俱震,張口欲言,卻只能又閉上嘴。 看見他心碎神傷的模樣,璽兒再也玩不下去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說:“我落崖前,說的是——拔都,救他。” 世於將掹地抬頭,黑眸定定地看著她。“那個“他”是指我?”瞳眸乍亮。 “要不然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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