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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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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你也不知道。”哼了聲,小三拿起乾淨的紗巾蓋在她傷口上,而後替她蓋上軟被。“現下是咱們夫妻要私下相處的時候,可以請王爺暫避嗎?” “你們真是夫妻?”他非常質疑,也非常不悅被他扯開話題。 “要咱們在王爺面前恩愛親熱?啊啊,恩愛又如何,親熱又怎樣,王爺也看不見哪。”小三平板的聲音纏著滿嘴嘲諷,教趴在床上的爾玉不禁笑得掩嘴。 “你!” “拙荊為了王爺而受傷,王爺該不會連讓拙荊休息都不肯吧?” 世于將聞言,惱火地起身,竟能記得首次入房蘇尹的牽引,準確無誤地走到門邊,眼看就要開門而去,小三不悅地揪起一團紗巾,運勁朝他腳下而去。 世於將霎時感覺腳下有異,竟躍身而過,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離去。 “嘻嘻……小三,你輸了。”從頭到尾目睹的爾玉笑得扯痛了背傷,還是開心的笑。 小三不以為意地挑起眉。“我倒覺得他瞎了跟沒瞎一樣瞎。” “你呀,對他尊敬一點,否則他要起疑了。”她緩口氣,環顧著四周,錦茵繡褥,牙床紗帳,沿牆擺設的多寶格,更是寶物珍器羅列,無不價值連城。 糟,他根本已經起疑了吧?居然配了間這麼上好的房讓她休憩! 小三瞧她臉色揪變,也不反駁。“就快了,光是你這麼義氣地護他,他不可能什麼感覺都沒有。” “是啊,他還認為我們不是夫妻呢。”歎了口氣,總覺得再天衣無縫的計劃在征北王面前,總像樁破綻百出的笑話。“就跟你說要扮兄妹的嘛。” 小三扯唇似笑非笑,好似在告訴她——扮什麼都一樣啦! “小三,你恢復記憶了怎麼沒告訴我?”她笑笑突問。 他笑而不答,轉了話題,“你真的不管韃靼內鬥了?” 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我現在只想醫好他的眼。” 院落大廳,世於將懶倚在椅上,垂眸忖思。 他總覺得愈來愈古怪,尤其是那叫爾玉的奴婢。 她的態度太直爽,不懂禮教,不像一般女子,而且她似乎極關心他要不要醫眼,在她相公面前也毫不遮掩那突來的喜悅,直率的笑聲像是世間最美的旋律,在他耳邊回繞不去。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真是快瘋了,否則為何老是要把她和璽兒想在一塊? 還有,那個名喚小三的男子,出言不遜的語調簡直和拔都一模一樣…… 拔都? 他驀地輕呀一聲。 軟鞭!拔都! “蘇尹!”他放聲大喊。 “在!”蘇尹從大廳門口如風而至。 “本王問你,那叫做小三的男人長得什麼模樣?” “嗄?”他錯愕抬眼,對上主子再認真不過的眼色,立即攬起眉想該怎麼形容,好半晌才開口,“他呀,長得……兩個眼睛、一個鼻子……” ”……叫傅年過來。” “咦?”他還沒形容完耶。 “去!” “是!”雖不懂主子為何又動怒,但他還是快快辦妥主子交代的事。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將傅年給帶到他面前。 “王爺。”傅年迅速趕到,看他神情嚴肅,不由得也跟著慎重幾分。 “本王問你,那叫小三的男人長得什麼模樣?” 在路上已聽蘇尹說起此事,傅年立即正色回答。“他長相無奇,像一般男子,但總覺得他的眼太過銳利,極為深沉,與長相不符。” “喔?”他內心微喜,再問:“你可瞧見他在刺客上門時使出什麼兵器?” 傅年沉吟了下。“那兵器像是軟鞭,卻又能運勁使為長槍,這名叫小三的男人絕非泛泛之輩。” 不過,他也慶倖小三非泛泛之輩,才能讓王爺全身而退,但不知他底細對王府依舊是一大威脅,所以他便派護衛在外頭守著他們。 “真是如此!”他驀地站起。 “王爺?” “是他!是他!”小三肯定是拔都!肯定是!那麼,他身旁的女子必定是璽兒,必定是! 他曾經聽璽兒提起過,拔都不但擅醫使毒,還會易容……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 那時拔都帶來璽兒的骨灰瓶,語氣憤懣,已說明了絕不會再與他碰頭,但如今他出現了,那就代表著必定是聽命於某人,而能夠讓他無法抗今而來的,必定是璽兒! 氣息是她、身段是她、姿態是她,她處處洩露著訊息,他卻直到現下才發現。 他狂喜,卻又突地喜色盡斂。 如果是她,為何她不言明? 況且,他們是夫妻……他不由得想起,璽兒墜崖前,就喊著拔都的名! 大手拍下,椅旁的原木三角立幾霎時化為粉碎。 蘇尹和傅年對看一眼,雖說對主子近一年來的反覆舉動習以為常,但愀變得如此快速的……這還是頭一回。 那就意味著,那對夫妻確實有問題。 傅年想了下,深吸口氣,道:“王爺,爾玉曾提起她家相公醫術相當好。” “與本王何干!” 她家相公?她家相公!難道她真與拔都成了親?這豈可能?她已是他的人了,怎能與他的胞弟結為連理,她怎麼可以! 他的拳頭握得死緊,指尖幾乎都插入了掌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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