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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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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個男人還無所謂,但她是個姑娘家,哪受得了王爺不留餘力的掌勁? 世於將微眯起眼,恍若試圖從黑暗中擠出些許光亮,好讓他看得見這伶牙俐齒的丫鬟到底是長得什麼模樣? 「哎,相公,王爺好可憐,你的醫術那麼好,救救王爺吧。」 怒火尚未爆出,便又聽見她滿是嘲諷的嗓音,逼得世於將幾乎失去理智。 「王爺,這刺客咬舌自盡了。」蘇尹突道。 「死了就丟出府外!」 「可是小的想,也許這刺客身上有什麼東西可以循線追查。」 「那種事不需向本王報備!」他惱火怒吼,突地聽見腳步聲遠去的細微聲響,不由得深吸口氣。「傅年。」 那嗓音被緊密壓縮,沉而重,像是裹上一層毒。 「……在。」傅年垂著臉。 「本王尚未處置那丫鬟,你竟然要他們先走一步?」真以為他瞎了之後,暗地裡做了什麼動作他都不會發現? 「王爺……」傅年欲言又止。 他很清楚王爺有極深的心病,除了傷害自己也傷害別人,以此為樂,痛上加痛地折磨自己。王爺欺淩著自己,他這個一塊長大的好兄弟又豈會無動於衷? 「你想說什麼?」 「王爺,你的本性不是如此,何苦硬要自己以傷害別人為樂?」想了想,他終究豁出去了。 世於將低啞嚀笑。「誰說這不是本王的本性?你不知道本王是邊防的羅刹,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鬼嗎?本王就是喜歡殺人,喜歡淩虐人,這就是本王的天性!冷血、無情!」話到最後,他幾乎渾身發顫,笑著,俊顏扭曲著,眸透著噬血氣息,卻又煎熬著,分裂的、矛盾的。 他連最心愛的人都能殺了,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他是個薄情無義的冷血惡鬼,他是個該死卻又還不能死的惡人! 「王爺!」傅年重喊,「王爺在我心裡永遠都是真性情又強韌不摧的王爺!」 「……是嗎?」他笑得自嘲。「你所認識的那個征北王,已經死了。」 「王爺……」傅年心如刀割。 「去把她給本王找來!」夜太長,不多點樂趣調劑,他真不知道漫漫長夜該如何打發。 可等了半晌,等不到回應,他不由得重喝,「傅年!」 「在!」 「還不快去將她找來!」 「王爺找她來是為了……」傅年冷汗涔涔,覺得自己又老了好幾歲,頭髮都快要發白了。 「你管得著?」他想掐圓揉扁,誰敢置喙!現在他是個廢物王爺,想要整治個奴婢也需要理由嗎? 「不不不,小的不敢,只是……」傅年痛著心,硬著頭皮道:「可王爺,爾玉已是羅敷有夫。」 若要侍寢,這就有點過份了,不是王爺的作風。 「那又怎樣?」他冷哼著,眸色複雜。「你以為本王會要了她嗎?就憑她?」 再沒有一個女人能像璽兒那般讓他熱情給與,他的心在他殺了她那一刻已經死絕,不借著他人的哀嚎求饒聲,他無法入睡。 「王爺?」見他神色有幾分瘋狂,傅年不禁擔憂起他的身體,如有個人能轉移王爺的注意力,何嘗不是件好事?「王爺,小的立即帶她過來。」 話落,他身形極快的離開。 蘇尹張口,又無聲地歎了氣。 「給本王閉上嘴!」世於將怒斥。 蘇尹立即快速地把嘴給閉得緊緊的。 *** 月光普照,泄下一地瓊瑤銀漿,搖盪在王府的每個角落。 近後門的僕房裡,傳來細微的聲響—— 「喝藥!」小三的氣勢很強硬。 爾玉看著他很久,慢慢扁起嘴,裝出可憐樣。 「裝可憐也沒用,給我喝!」 「你以為是酒啊!」她沒好氣地啐他一口。 「喝!」俊眸眯緊。 她又可憐地扁起嘴。「你在生我的氣嗎?」 「師姐,我怎麼敢呢?」小三皮笑肉不笑的,一字重過一字。「就算你惡意挑釁征北王,我也不會生你的氣!」 凶成這樣,還不算生氣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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