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吾妻來福 | 上頁 下頁
五八


  原因無他,先前兩個馮家要合為同宗時,就是因為兩個人太過相似,才會教他替馮玨死了一遍,沒想到眼前險些遇到第二次,真不知道事後該跟馮玨要多大的紅包,才會教他心裡舒坦一些。

  “你……”王正清呆住,這才想起確實還有個馮玉,馮玉之前還迎娶了攝政王的義妹常甯縣主,思及此,他趕忙垂首認錯。“本官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包涵。”

  馮玉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

  反正,早晚會換馮玨幫他背黑鍋。

  正忖著,外頭衙役已經領著馮玨和一名身戴枷鎖的女子入內。

  “文又閑,你要狀告他倆何罪?”金柄權問道。

  文又閑吸了一口氣回頭,指著馮玨和方靜予。“草民一要告皇商馮玨以山頭礦脈詐欺草民,再告馮玨與家嫂私通,三告他倆謀財害命,害死了家兄還要強奪文家家產。”哪怕氣若遊絲,他還是將罪名直指馮玨。

  金柄權看向馮玨,內心五味雜陳,甚至懷疑馮玨被人作祟,要不怎會幾個月前才因為家族內哄害死了馮玉被判流放,而後因為馮玉未死,教馮玨死裡逃生一回,如今又被控告了數條罪名?

  收回心神,金柄權沉聲問:“堂下何人?”

  “在下馮玨。”

  “民婦方氏。”

  金柄權來回看了看兩人,問:“馮玨可認罪?”

  “大人,在下無罪,這實是文又閑血口噴人,還請大人明察。”馮玨神色平靜地道。

  “他告在下以山頭礦脈詐欺他,可事實上在雙方買契上並無載明礦脈位在何處,而在下又豈會知道礦官選擇了炸山頭取山腰礦脈,這筆買賣,在下也虧了本。”

  一旁的馮玉連嘖了幾聲,佩服這傢伙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

  “你胡扯,疏郢城的玉商周老闆說了,你必定知道太山崩時並無落下玉璞,意味著山頭無礦脈,礦脈分明是在山腰處,玉商都懂的道理,你又怎會不懂?”哪怕疼得快要厥過去,文又閑還是緊咬住他不放,都受了這麼大的罪,他非要拿回自己的家產不可。

  “那麼文二爺能否請周老闆與我對質?抑或者請太山的礦官與我對質?”馮玨神色平淡地問。

  文又閑張了張口,暗惱自己竟沒想到這麼做,可就算他想請周老闆作證,恐怕周老闆也會避免得罪馮玨而拒絕他。

  “文又閑,你能否請人作證?”金柄權問。

  文又閑臉色一沉,隨即又道:“大人,證人遠在疏郢城難以作證,但就算如此,他確實是與家嫂私通,被我親眼撞見,也因而假裝受我威脅,以五千兩的價格將礦脈賣給了我,可事實上這就是他的計謀。”

  “馮玨,可有此事?”

  馮玨笑了笑。“文二爺,你可有確實瞧見那日在我房裡的人是誰?”

  “分明就是家嫂。”

  “何以為證?”

  “如果不是家嫂,你為何心虛,又為何受我威脅?”

  “我既是受了你威脅,又怎能坑殺你?大人,不知大人是否聽出了端倪?是文二爺設局威脅在下,惡意製造在下與文大夫人私通的假像,可事實上他無憑無據,又怎能成為堂上證詞?”

  文又閑聞言,臉色又青又白,想反駁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倒是一旁的王正清看不下去了,插話道:“文二爺,你不是說過,令兄獨子文羿便是馮玨與令嫂私通所出之子!”

  跪在馮玨身旁的方靜予神色一震,卻不敢看向馮玨,就怕被人看出端倪。他說過了,進了衙堂之後,所有的事都交給他,除非大人問話,皆無需開口。

  “放肆!王大人,這裡是盡天府,沒有你說話的分!”金柄權怒拍驚堂木。

  王正清撇了撇嘴,悻悻然地想,待他辦妥了馮玨立下大功,他必會想法子將這沒眼色的傢伙給扯下來。

  “王大人說的都是真的。”文又閑趕緊附和道。

  “證據呢?”

  文又閑咽了咽口水,道“六年前,家嫂尚未與家兄成親前,無故失蹤,再回府時已隔了四個多月,當時家兄歡天喜地辦喜事,隨即宣告家嫂懷孕,可家兄不是個行出格之事的人,此後,家兄不曾再與她同房……幾個月前,馮玨突然到來,又帶著家嫂前往一座莊子,那莊子裡的人與家嫂十分熱絡,壓根不像是頭一次前去,所以草民懷疑他倆在六年前就已有私情。”

  金柄權聽著,直覺得這堂上證詞實在是薄弱到無法聽信,只能轉而問馮玨,“馮玨,可有此事?”

  “大人,這事要解釋起來有點長,能否讓在下先請一位證人上堂?”

  金柄權擺了擺手。

  馮玨回頭向守在外頭的爾剛打了個信號,爾剛隨即請蒙御醫入內。

  金柄權一見他,不禁笑問道:“這不是已經退休的蒙御醫?”以往他尚在宮中任職時,也曾經為了自家娘子向蒙御醫討過藥方。

  王正清聽著,猜不透馮玨請個早已退休的御醫為證,到底是要玩什麼把戲?

  “正是,許久不見了,金大人。”蒙御醫笑得和氣。

  一旁的衙役趕忙到偏廳裡搬了張太師椅讓蒙御醫落坐。

  “馮玨,你讓蒙御醫為證,到底是要證明什麼?”

  “大人,這要話說從頭,元熙四年九月,在下前往疏郢城收租,路經頂平山腳時,救了個身負重傷的姑娘,在下將姑娘帶進莊子裡養傷,豈料姑娘醒來時卻沒了記憶……這一點,蒙御醫可以為證。”

  “金大人,確實如此,當時那位姑娘因為傷在頭部,不只失了記憶,還時不時引發頭疼昏廞,為此馮二爺央請我過府診治,當時我發現姑娘除了身上的傷,體內還有毒。”

  文又閒心一震,緊趴在地,假裝沒瞧見王正清噬人的目光。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