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綠光 > 吾妻來福 | 上頁 下頁 |
| 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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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胡思亂想,不管他們要怎麼告禦狀都沒用,我手中掌握的證據就能將他們治罪。」 「可是咱們的關係要怎麼說得清?一個不小心,你就會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也許會累及你失去現在所擁有的。」這就是她一直深藏在內心的隱憂。 馮玨怔了下,沒想到她顧及的竟是自己,心不禁苦得發澀。「別擔心,頂多是把皇商這份差事交給其他人罷了,這份世襲差活,我並沒有那麼看重,唯有你和文羿才是最重要。」 「可是你明明……」 「也許我曾經擔憂自己被父親捨下,可現在的我已經不在乎,只要是我要的,就算要我傾盡一切,我也要搶到手。」他不要讓自己遺憾,不要等到事後後悔,只要有一線生機,他都不會放手。「我不會捨下你,一如文大當家不曾捨下你,我會做得比他更好,讓你捨不得放下我。」 他最怕的是她再一次逃離他,不管是否為他好,那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只有她的陪伴,平淡而有她的生活。 方靜予這才知曉原來他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最讓她心疼的是,他竟然是抱著這份決心等著她回頭。 「來福,你信我,我早已經布好了局,你就當做是提早進京,不要擔心也不要怕。」她的不發一語才真是教他膽顫心驚,無從猜測她的想法,就怕她會為了周全他,而在衙堂上撒謊。「來福?」 「二爺,咱們說好了,要是這事過後,你得要負責跟羿兒解釋他為何有兩個爹。」方靜予突地打趣道。 此話一出,坐在身旁的茱萸很捧場地笑出聲,她可是親眼瞧見夫人被少爺給纏得快炸毛的模樣。 馮玨頓了下,緩緩地漾出笑意。「這有什麼問題。」她說這話,是打算待這事處理完後與他成親了吧。 「你說的。」她要讓他知道,他兒子可以多折磨人。 「當然。」想了下,馮玨才問:「文羿呢?」 「爾剛臨行前交給蒙御醫了。」 馮玨輕點著頭,才壓低聲道:「好了,既然你的心穩了,我就不怕了,至於他們想將事鬧大,那咱們就鬧得他天翻地覆,讓他們後悔欺負你。」 當一行人進京時,已是過了兩日,王正清也不囉唆,直接領了人來到宮門前。 「喏,就是那裡。」王正清指著宮門左側所懸的登聞鼓。「去敲吧,一會兒就有奏事使會過來,你將狀紙遞上便是。」 文又閑看著那面鼓,渾身抖若秋葉,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京城太冷,教他拿起鼓槌,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敲了幾下。 過了約莫一刻鐘,有個人走出宮門,王正清見狀,連忙迎上前去。「眼前是奏事使嗎?」 「正是,在下是侍讀學士唐子征,你是……」 「本官是疏郢城知府王正清。」 唐子征聞言,濃眉一攢,清俊面容頓生威儀,斥道:「未經皇上傳喚,你為何私自離開疏郢城?」 「本官是為了疏郢城人士文又閑,前來京城告禦狀。」王正清趕忙垂眼。 唐子征是攝政王義子,從小就入宮伴讀,如今成了侍讀學士也不令人意外,往後捧著他就是了,誰教他是皇上面前的紅人。 「狀紙?」 文又閑趕忙遞上狀紙。 唐子征接過狀紙,看過一遍後便收下,沉聲道:「依律,告禦狀者,必先杖三十,請王知府將他帶往盡天府衙,交由盡天府知府審理。」 文又閑聞言,滿臉驚恐的回頭看著王正清,那眼神像是在問他,你怎麼沒說要先杖三十?他無法想像打了三十下之後,他還活不活得了。 「唐大人,據我所知,告禦狀必先杖三十這條律法不是早就廢了?」 「今年初才剛複律。」唐子征面不改色地道。 既是如此,王正清愛莫能助了。 前往盡天府府衙的路上,文又閑簡直要哭了。「要真被打三十個板子,我還能活嗎?大人,你這不是害慘我了!」是他提議要鬧就鬧大,直接入京告禦狀,可他壓根不知道告禦狀還得先付出代價。 「放心,待會兒塞點銀兩給衙役就不成問題了。」 「我哪裡還有什麼銀兩。」 王正清雙手一攤,由著他自個兒決定。 於是,一進盡天府,啥事都還沒說,文又閑直接脫了褲子打了三十大板,板子還是宮制的規格,別說三十下,才打到第十下,文又閑的屁股早已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到了第十一下時,人已經厥了過去。 「金大人,到此為止吧,否則他都還未狀告那姦夫淫婦,就要死在杖下了。」王正清趕忙替文又閑求情。 他得要利用文又揭開馮玨的所有醜事,才有機會置馮玨於死地,要是文又閑現在就死在這兒,下一個死的怕就是他了。 盡天知府金柄權垂眼尋思半晌,才勉強道:「待他告完狀之後,再行剩餘的十九下。來人,打水將他潑醒。」 嘩啦一陣水聲,文又閑是被凍醒的,屁股痛得他不斷哀號呻吟。 「堂下何人?」金柄權沉聲問。 王正清踢了文又閑一腳。 文又閑強忍著痛回道:「草民是疏郢人氏文又閑。」理該是氣勢萬鈞的,然而他卻疼得不敢施半點力,出口的聲音如蚊鳴。 「狀告何人?」 文又閑咽了咽口水,用盡全力吼道:「草民要狀告皇商馮玨與家嫂私通,謀財害命,請求大人主持公道。」 「狀告者何在?」 「金大人,他們在外頭候著。」王正清才說著,突地瞥見有幾名男子從衙堂後方的通道走來,而走在最前面的竟是……「馮玨?為何你在這裡?!來人啊,還不趕緊將他押下!」 隨著王正清入京的幾名疏郢城衙役立刻抽出長劍,刷的一聲,齊齊指向了王正清口中的馮玨。 「在下並非馮玨,而是糧商馮玉,大人未問清身分就使劍相向,如此審案時會不會太過草率,或難辨是非遭人利用?」馮玉涼涼開口。 跟在他身後的湯榮和唐子征不禁掩嘴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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