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萬兩小醫女 | 上頁 下頁
一八


  “裘姑娘,不關我的事,我剛到衙門時,正巧遇到官爺們說要逮你,這事我仕麼都不知道。”掌要櫃的很想喊冤,怎知想報官的人莫名成殺人犯。

  “掌櫃的,這事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想拜託你,要是花爺回來了,幫我將這兩樣東西交給他,務必要交給他,告訴他我被押進縣衙了,煩請他走一趟。”裘化真急切地說著,儼然將這兩件視為她救命的浮木。

  “我知道了,可我也不知道花爺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瞧她急的掌櫃的臉色也跟著白了,彷佛劊子手的大刀是按在自個兒脖子上。

  “不管怎樣,先謝過掌櫃的,”裘化真露出虛弱的笑。

  眼前事態不明朗,但她再傻也猜得出必定是與溫二爺有關!方爺的死,八成是有人在湯藥裡下了毒,而她的茶裡被下了迷藥,這分明是要栽贓她,就她傻,防人防到自己遭殃。

  她要真這麼簡單被人給弄死,她做鬼也不會放過溫二爺!

  一走進衙堂裡,裘化真隨即被拽在地上,疼得她嘶叫了聲。

  “給我在這兒安分待著,敢耍心眼有得你受的。”押她的官爺啐了聲,隨即朝內堂裡走去,其餘的站在衙堂兩側,看來真要開堂。

  裘化真撫著被摔痛的膝頭,瞧著小清半透明的手想幫忙,卻穿透過去。

  她沒好氣地抬眼,如她所料,小清一臉比她還痛的神情。

  “沒事,要是真怎樣,不過是打回原形罷了。”反正她早就死了,是偷了別人的軀體多活了幾個月,她也沒蝕本。

  “話不是這麼說的,好不容易話著了……”小清抽抽噎噎地道。

  “橫豎我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要是老天執意要收我,我也不能如何。”也許,借屍還魂本就是逆天之事,老天不過是要她順天而行,才給了她這個教訓。

  “化真……”

  “別哭了。”

  “你這個假仙姑,在衙堂上自言自語,想裝神弄鬼嚇人嗎?”內堂裡傳出哂笑聲,裘化真抬眼望去,竟見是溫二爺,而他的後頭應該就是縣令了。

  想來真是嘔!官商勾結是普世裡再尋常不過的事,她心底也明白,可怎麼也沒猜到自己竟成了棋子代死,怎麼想都覺得不服氣。

  “這有什麼法子呢?我一進衙堂,這滿衙堂的鬼魂找我申冤呢,又哭又嘶叫的,說的全都是你這人是怎麼將這些孩子給玩死的。”裘化真說著,煞有其事地撫著小清的頭,這一幕落在衙堂內的人眼裡,有的半信半疑,有的嗤之以鼻。

  然而,溫二爺的臉色卻變了下,回頭朝縣令使了個眼色。

  縣令坐到了堂案後,重拍了驚堂木,斥道:“衙堂上裝神弄鬼,給本官掌嘴!”

  裘化真心裡抖了下,還沒來得及咬緊牙根,一名衙役上前就賞了她一個耳光,打得她往後倒去,耳邊嗡嗡作響,嘴裡滿是血腥味。

  “裘氏,你尋常在坊間裝神弄鬼,本官念你未訛財傷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你,如今你竟然為了五千兩毒殺華陽人氏方武,本官斷不能再容你!”

  眼見驚堂木又要拍下,裘化真忍著痛,吼道:“大人,民女何罪之有?!大人問審,為何不喚證人?假如民女下毒,敢問是何種毒,又是購自何處,何時將毒加入?客棧掌櫃的是當初協助我救方爺的證人,大人為何他?”

  面對裘化真連珠炮似的問話,縣令不禁楞了下。

  “大人,當初民女救方爺時,他身上並無分文,掌櫃的可以作證!況且方爺當時身重兩刀,深可見骨,要不是民女施針止血再熬藥救治,他豈能活到今日?民女拼死拼活地救,又是為何原因殺他?大人明察。”

  縣令一雙眼直瞪著她,沒想到她都被打破了嘴還如此伶牙俐齒。這些事他心裡自然明白,可這案子他是非要速審速決不可,哪裡有功夫任她拖延。

  “大人未審即判,可就對不起這衙堂上高懸的明鏡了!裘化真氣得都忘了痛,直指著他身後的鏡子,“方爺曾說過,那日與溫二爺交易,一批玉石以五千兩賣出,當晚在溫府借宿,可誰知半夜撞見溫二爺在主屋後院埋屍,嚇得連夜離開卻慘遭追殺……大人,這案子裡死的可不只有方爺一人,溫府主屋那後院裡是一個個孩子的屍骨,這衙堂上是一個個孩子的冤魂,大人啊……你聽不見孩子們的哭聲,我可是聽得心都快碎了!”

  這一席話說得眾人毛骨悚然,其中尤以縣令之最,只因他是清楚溫二爺癖好的,如今遭她點出滿衙堂的冤魂,哪怕可能是假的,就是教人不自在。

  “你倒是說說,冤魂在哪?”

  往內堂的要道突地傳來熟悉的聲響,裘化真轉頭望去,欣喜若狂地喊道:“侯爺!”

  花世澤徐徐走出通道,重陽城知府必恭必敬地地跟在他身後,縣令趕忙走到他面前作揖。

  溫二爺見這情勢,眉頭不禁微鎖,不住地朝縣令使眼色,可惜,縣令將心思全都擱在威鎮侯身上。

  “你說,冤魂在哪?”花世澤來到她面前,居髙臨下地睥睨著她,微彎的唇角滿是帶著邪味的歡快笑意。

  裘化真怔住,定定睇著他。

  不對,他還沒看見畫作——

  “侯爺,我將顏奎身邊要我捎話的姑娘給畫出了,畫像在掌櫃的那兒,你要是瞧見了——”

  “又如何呢?”他口吻淡淡的,透著鄙夷。

  “侯爺,我確實能看見鬼魂。”

  “誰能證明?畫像又如何,似是而非的畫太多,不過是猜人心理,而你最不該的是打算欺騙我……我呢,絕不允許任何人再騙我。”

  “侯爺……”裘化真的心不住地往下沉,原以為抓住浮木了,可誰知那是一條隨時會反身咬她一口的蛇。

  “曹縣令,她殺人了嗎?”他轉身問。

  縣令在旁觀察了兩人的互動,毫不思索地道:“是的,侯爺,裘氏殺害了華陽人氏方武,人證物證俱全。”

  “判決如何?”

  “為何要拖到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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