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綠光 > 稻香太上皇 | 上頁 下頁 |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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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有人這般待她,爹娘不要她,夫家更不需要她,還有太多人背棄她,可這個人卻背起了她。 家就快到了,她卻希望他跑得慢些,因為她有點捨不得離開他汗濕的背。 銀喜打著油傘在家門外候著,遠遠的瞧見藺仲勳的身影,教她想起杜小佟剛把他帶回家時的情景,而這一回—— 「讓讓!」 銀喜聞聲,趕忙退到一旁,藺仲勳隨即像陣狂風般地刮進屋裡。 藺仲勳把推車給抬到屋廊上,再將杜小佟擱下,就見她渾身也快濕透。 「早知道裡頭還有一匹就順道罩著。」這古香綾太過輕軟,幾乎是沾水就濕,早知道就要阿福拿錦綾。 「這布匹一看就知道貴得緊,還未用過就沾水,讓人心疼。」她仔細看著綾織,就見上頭織出山水圖,雖說她對織品懂得不多,但這肯定不是尋常人家用得起的。王家雖是富戶,但是綾織用得並不多,就算有也不會有如此精巧的圖騰。 「不就是一匹布。」 「可以賣不少錢。」 藺仲勳眼皮抽動。「你先去換下衣裳吧,渾身都濕透了。」 「你濕得比我還徹底。」明明整個人就狼狽極了,但那俊魅面貌卻益發出色,益發吸引人。 「托你的福。」 「我可沒拜託你。」 「知道知道,是我求來的。」他拿起包袱,就見那株芍藥被上等宣紙包好,不過因為一路上折騰,葉子掉了,就連枝骨都快斷了,看來這株芍藥不死都很難了。 她向前一步查看。「怎麼那人連芍藥都送給你了?」猶記得那人穿著華麗,衣飾精美,非富即貴,就連送禮也這般闊綽,闊綽到她覺得不太對勁。 「你也知道這花?」他把花遞給她。 「我喜歡蒔花弄草,多少懂些。」她接過手,眉頭隨即皺起。「怎麼連點土都不給,這不是不給它活嗎?」 說著,她就要朝紅薯田邊走去,藺仲勳一把扣住她。「你急什麼,就算想把它種下,也不急於一時,還是你打算把自個兒淋濕點,再把錯都算在我頭上?」 「本來就是你的錯,誰要你打衙役。」 「你還真是不吃虧,每件事都算計得這麼精。」他嘖了兩聲,佩服她竟可以把事推個一乾二淨,反倒是他強出頭出了錯。 「你本來就不該打衙役。」她擔心的是要是衙役循線找到他,他該怎麼辦。 「是是是,要是再有下次,我就眼睜睜地看你被押走。」 「傻子,現在什麼時候了,我還進城,等著自投羅網不成。」她呋了聲。 唐子征端著姜湯從後院走來,被兩人鬥嘴的這一幕給嚇得倒退兩步,再見銀喜也是一臉錯愕,他小心翼翼地閃過兩人身邊,湊到銀喜身旁。 「銀喜姊,這是怎麼回事?」他小聲問著。 「我也不知道。」相似的景象卻是大相徑庭的發展,不過這是好現象。 「銀喜姊,你不覺得他們這樣很像那個……打情罵俏?」他用字很斟酌,而且他認為他用得很精准。 「你也這麼覺得嗎?」 「可是……先生說過,寡婦不能改嫁,小佟姊她……」可以和其它男人打情罵俏嗎? 「小佟姊是被王家休出的寡婦,和一般守寡的寡婦又不同。」銀喜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要小伶姊守節到老,你不覺得對小伶姊太不公平?」 「嗯……可是小佟姊不是很討厭一兩哥嗎?」他聽說的是這樣啊。 「那是冤家。」銀喜噙笑的端過姜湯,朝兩人走去。 「冤家?」唐子征皺起包子臉,認真地思索。但不管怎樣,小佟姊不討厭一兩哥就是好事,畢竟接下來田裡有不少事要忙,多個一兩哥,小佟姊就可以輕鬆點。 而到了晚上,不只他,就連燒餅油條和餃子都一致認同——有一兩哥真好! 「吃慢點,有一整鍋呢。」銀喜招呼著,把菜一道地道端上桌。 桌上不再只有紅薯,而是有雞湯、紅燒肉,還擺了兩道青菜,甚至還有一大碗飯,教幾個孩子亢奮到不行。 「一兩哥,你是用什麼抓野雞和野兔的?」油條看他的目光是滿滿的崇敬。 藺仲勳好笑地睨他一眼。「用手,要不還有什麼東西能用?」說著,他想到忘了要福至順便替他準備弓箭。有弓箭就好辦事,想射點飛禽也不成問題。 「一兩哥,你好厲害。」性情較沉穩的燒餅啃了口肉後,望向他的目光是訴不盡的崇拜。 「還好。」說真的,他上山打獵是因為太久沒吃肉,順便替他們補補。 不過手邊沒個器具還真是不方便,回頭去找找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削制弓箭。 「一兩哥,你能不能教我?」唐子征直接湊到他身旁,大有拜師學藝的意味。 「好啊,我明天打算去打頭山豬,去不去?」 「去!」 「我們也要去!」燒餅油條忙喊著。 「不成,你們兩個太小。」藺仲勳想也沒想地打了回票。打獵又不是玩樂,帶兩個小的不是等於自找麻煩。 「一兩哥……」油條撲到他的腿上撒嬌。 藺仲勳垂眼瞪著他,有股衝動想要將這小子丟出門外。瞧瞧,他在幹什麼?也許他年紀小,連羞恥兩個字都不會寫,但他不介意改天抽空教他。 坐在對面的杜小佟瞧著這一幕,只是抿著笑慢條斯理地用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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