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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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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參猛地回神,胡亂抹了抹淚水。「嗯……抱歉,昨日在通寧城擔擱了,今日才趕回。」話落,她有些難為情地偷覷著孫靖,卻見兒子眼眶紅紅,好像她做了多見不得人的事,她心頭微亂,哈哈乾笑著,問:「兒子,想不想娘?」 「他是誰?」剛才聽人說娘回來了,他急著要玉衡姑姑帶他過來迎接娘,誰知道竟被他瞧見娘與這個男人拉拉扯扯,他甚至還聽這個男人說他是他兒子……娘背叛父親了嗎? 「他……」察覺赫商辰鬆開了手,她如脫兔般地往前一個箭步,單手抄起兒子便朝自己的院落狂奔而去,邊跑還邊說:「商辰,咱們明日再議!」 赫商辰呆立在原地,玉衡見狀,忙朝他欠了欠身,跟在常參身後跑了。 他注視著她離去的身影,對她是訴不盡的憐惜,也更加深要帶她回京的決心。 他不再等待,哪怕是搶奪,他也要帶她走。 一大早,常參疲憊萬分地起身,想到晚一點得面對赫商辰就覺得頭疼。昨晚光是為了安撫兒子就教她使出渾身解數,把當年的事說過一遍,才終於讓兒子明白,他是她和赫商辰所出的兒子。 兒子似懂非懂,到底理解多少她也不知道,至少他不再抗拒她的親近,應該多少信了她的說法。 至於赫商辰……不知道孫靖是他兒子的情況下都直言要帶她走,更遑論他已經知道孫靖是他的兒子,該如何是好? 她邊歎氣邊梳洗,用過早膳後還是朝前院走去。 半路上她卻撞到什麼,整個人晃了下,急急抬眼,就見孫澈陰惻惻地罵道—— 「怎麼,見了老情人後就打算謀殺親夫了?」 「我呸!我哪來的老情人,又是哪裡來的夫?」常參沒好氣地反擊。 「呵,不是老情人,昨兒個赫商辰會拉著你朝後院走?」 「我又沒讓他進後院!」什麼表情?為什麼一臉欠揍樣,硬是逼得她拳頭發癢? 「我知道。」 「你知道還說那些有的沒的?」常參懶得跟他抬杠,正要繞過他時,像是想到什麼,突問:「甯王呢?」 「在廂房裡,他說赫商辰要護送他上京,真的假的?」 「應該是。」她想到赫商辰提到京城內鬥,不禁憂心忡忡起來。「他昨晚有老實地待著吧?」 「他有什麼不老實來著?」孫澈咂著嘴,就知道事情沒這般單純。「說說,這甯王是怎麼回事,赫商辰什麼都不說,你好歹也跟我說說。」 「說來話長,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你乾脆去問赫商辰吧。」她擺了擺手。 「他正忙著,我哪敢去打擾他。」 「一大早的,他有什麼好忙的?」 「和霖跟成碩昨晚帶了人回來,他的隨從一大早也帶了人進牢裡。」 常參眉頭攢起,嘀咕著,「這人怎麼變了個樣?話老說一半,到底做了什麼也不說清楚……」 「你在說什麼?」孫澈不禁氣笑。 他明明是來打探消息的,怎麼眼前看起來他像是來送消息的? 「表哥,你可知道他讓什麼霖的和成什麼的去哪?」打他們去頂昌鎮,就不見他倆的身影,看來是讓他派去辦差了。 「他倆也是去通寧,比你倆早一些出發,我猜應該是去查那個徐承坤的家裡人。」雖說他斷案不算了得,但這種普通狀況還是猜得出。 她不禁偏著頭想了下,既然都去通寧,為何還要分開行事? 不過她跑了這趟通寧也算意外,畢竟是在頂昌鎮的刀鋪得知冶鐵場的消息才跑這一趟,赫商辰再神機妙算也不可能如此神算,問題是,從他道出冶鐵場在哪,他自然也知道那兩人在通寧,既是如此,為何不一道回蘄州? 將這一連串的事想過一遍,她幾乎可以篤定他現在演的是將計就計……對甯王如此,對她亦然! 瞞天過海帶著她逛大街,晃了一大圈什麼事都沒幹,他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怎麼就非得讓人這般心癢? 太可惡,太過分了! 頓時她忘了面對赫商辰會有多傷神,問了孫澈他在哪裡後,直接沖過去逮人問個清楚。 孫澈看著她急如星火的背影,無聲咂著嘴。 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常參急匆匆地跑到通判府的地牢裡,就見赫商辰狀似在盤問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好像在哪見過,至於一旁的人……糟! 她想要低頭垂臉已經來不及,和霖雙眼瞪大,像是撞鬼一般。 赫商辰側眼望去,再看了眼和霖,便道:「灣娘,過來。」 一句灣娘教常參渾身抖了下,真心覺得他的嗓音這般喊她,真會讓她爆出一身雞皮疙瘩,但還是乖乖走了過去,當沒見到什麼霖那傢伙見鬼的神情。 「他便是陳震。」 「陳震?」誰呀?常參頓了下,突道:「元宵夜被燒死的那具屍體?」 「死的是徐承坤。」 常參不由眯起眼,一股怒火爆了出來,一把拎起陳震的衣襟。「說,六年前的元宵夜,你到底做了什麼!」 這般粗魯又剽悍的舉措、這般質問人的口吻,讓和霖、成碩一雙眼都快突出來,彼此對看了眼,像是在彼此眼裡找答案,抑或是確定自己腦袋是否清醒。 「你你你……一個姑娘家怎會如此粗魯?」陳震嚇得忙朝赫商辰求救。 「我還可以更粗魯,想試試嗎?」她握緊了拳頭,爆出陣陣咯咯聲響。 「我剛才都說了,該說的都說了!」陳震雙手護著頭,就怕遭一陣爆打。 赫商辰慢條斯理地拉下她的手。「灣娘,他便是在殮房那具屍體上插刀之人。」 「咦?」常參鬆開手,思索了下才問:「所以,他這是故意引人去查案?可那個人到底是——」 「徐騰,徐承坤之子,和霖與成碩將徐家人帶來,已經認了屍。」 常參微張著嘴,腦袋快速運轉,瞬間理出了些許頭緒。「陳震,你知道徐騰是被人毒害,而你認為他被毒害絕非尋常事,故意插了把菜刀,想要引官府的人去查辦,你必是清楚所有內情。」 「所以我說我都招了。」陳震垂頭喪氣,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招來官府關注,可是連徐騰都死了,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這六年來我隱姓埋名,連家都歸不得,還請赫大人給我作主。」 赫商辰微頷首,拉著常參走到一旁。「陳震說,雖說他的妹子是二皇子的侍妾,可當年他是替大皇子辦差的,透過大皇子手底下的一名管事將通甯的鐵砂運到京城,到了京城,他卻發現運來的鐵砂變成兵器,他覺得大事不妙,將那批貨藏了起來。想要離開的當晚,刺客就找上門了,偏巧他去解手,回房時就見徐承坤已經死在床上,於是他將錯就錯,一把火燒了屍首,想借此李代桃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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