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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常參聞言,隱隱動了氣。「問題是,我就是不願意你為了我與所有人為敵!」

  「為何?」

  「當然是因為我希望你好好的,你得要好好的。」

  赫商辰緩緩垂下眼,不敢直視她。「……你這話,我是否能解讀成,你對我有意?」

  「我我我……」等等,這傢伙該不會是故意激她,目的就是為了逼出她的真心話?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壞了!

  六年再相見,他真是洗心革面,不只不寡言還很有城府心機,且一股腦地全用在她身上,簡直是欺負人嘛,以為她都不會生氣的是不是!

  可她還真氣不起來,只要想起他等待自己六年,她就沒有任何理由生他的氣,但要她在這當頭表白回應他,她……她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她臉皮薄,她難為情,她沒有辦法像他沒事人般說出那堆肉麻話,她真的不能!

  慶倖的是,前頭的動靜似乎平靜了,有人靠到車廂邊回報,適時拯救了她。

  「大人,是甯王,小的們將甯王救下了。」

  赫商辰神色不變,彷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把人帶過來。」

  馬車外的隨從應了聲,便策馬離去。

  「甯王……不就是那個璩、璩……」

  「璩堅。」

  「對對對對,就是他。」她這記不住人名的老毛病,大概一輩子都好不了。她忖著,卻突地瞥見他微噙笑意,疑詫問:「你笑什麼?」

  剛剛不是還一副失落到快活不下去的樣子,怎麼突然神采奕奕?

  「儘管你與他飲過酒,你卻記不得他的名字。」

  「……我一直都這樣,你沒聽那個什麼霖的提過嗎?」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赫商辰輕點著頭,又道:「可是你一開始就記得我的名,你總是能喚出我的名。」

  她頓了下,仔細回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呢,她從一開始就記住他的名字,只是他這說法,怎麼好像她記不住甯王的名字,他挺幸災樂禍的?

  「你不喜歡甯王這個人?」她問著,以往沒察覺他對什麼人有好惡。

  赫商辰沒回答,目光挪到車簾外,她隨即閉上嘴。

  「大人,甯王到了。」

  赫商辰輕拍著她的手,下馬車迎接璩堅,再把他扶上馬車。

  隔著帷帽,常參偷偷打量甯王,時隔六年,讓她深信相由心生這句話,不過六年,甯王的面貌已大有不同,當年的怯懦哪裡還找得到影子。

  「赫大人,要不是遇見你,可真不知道本王會落得什麼下場。」璩堅朝他道謝,捧著淌著血的手臂。

  「王爺客氣,下官只是碰巧遇見罷了。」話落,他拉起璩堅的袖子,露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常參眯眼瞧著,皮開肉綻,約莫一尺長的傷口,入肉約半寸,斜上而下,由深而淺,她無聲哼笑,暗誇真是一身好演技。

  赫商辰替他上藥,又聽璩堅道——

  「每年入冬,通寧的鐵砂都會運往京城,因為今年皇上准本王進京過節,所以本王就順便想押著鐵砂進京,誰知道半路上竟然有人打劫,將鐵砂都給搶走。」

  赫商辰眉目不動,像是太過專注給他上藥包紮,壓根沒聽見他說了什麼。

  「赫大人,屆時希望你能在皇上面前替本王解釋一二。」璩堅沒等到他的回應也不意外,逕自說著,語氣已經帶著幾分卑微請求。

  「下官自然是據實以報。」

  璩堅知他性子,知道他能回上一句已經是他的極限,目光掃向對座的姑娘,帷帽遮住她整張臉,壓根瞧不清五官,但是那雙桃花眼正是灼豔時,饒是帷帽也藏不住她風華正盛的丰采。

  「赫大人,這位是——」

  「下官之妻。」

  常參黑白分明的眼一轉,不敢相信他連這種鬼話都說得出口。

  「赫大人成親了?」璩堅詫異不已。

  「即將成親。」他淡道。

  「喔……不知是誰家的姑娘,怎會與赫大人一起出行?依赫大人的身分,要是沒有皇上旨意,該是無法離京才是,而京城裡的世家大族,又怎會允許家中閨女在未出閣前與你同行?」

  這話聽似關切,可話裡處處透著刺探和譏諷,笑話他赫家也不過爾爾,更想要逼常參開口,氣得常參牙癢癢的。

  赫商辰眉眼未動,包紮好後坐到了常參身旁,才慢條斯理地道:「下官領皇上旨意離京,不日將返京。」

  「既是如此,不知能否與赫大人同行?本王的隨從大半死傷,要是能有赫大人同行,一路上便不必擔心受怕。」

  「無妨。」

  赫商辰話一出口,常參不由偷覷他一眼,她可不認為赫商辰不知道甯王在打什麼主意,可他偏允了,到底是早有對策,還是……他根本已經設了陷阱?

  「本王在此謝過。」

  「王爺客氣。」

  常參看著兩人,不知為什麼覺得像是兩隻黃鼠狼在拜年……算了,只要他心裡有底,她就無所謂,等回到蘄州,再跟他問個詳實。

  不管怎樣,他都說她是他的妻了,總得讓她知道他盤算著什麼,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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