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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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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姊,孤男寡女不宜共處一室。」柳芫淡聲提醒著。 「是是是,我知道,可他……唉,你別擔心,故友,他是我的故友,你就先到外頭,我跟他說幾句話就好。」 柳芫聽完,乖順地應了聲便走出門,門外有兩名嬤嬤看著門,一見她出來便低聲招呼問安。 她不禁回頭看了眼。那男人進門必定會遇到這兩名嬤嬤,嬤嬤是不可能不稟報就放行的,可這兩名嬤嬤彷似壓根不知情,難道說那個男人是九姊還魂前相交的故友? 九姊的寢房外,入夜之後必定有侍衛站哨,她因覺得古怪而探問,威鎮侯卻道九姊回魂時身邊曾跟著陰間鬼差,他差人站哨就是想藉著陽氣來防鬼差搶了九姊的魂,而那個人該不會就是威鎮侯說的陰間鬼差吧? 書房裡—— 「書生,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家十三瞧得見你?」柳九壓低嗓音質問。 這人,可不是普通人,他是陰間文判!陽間人看得見他時,便是死期已近,這是她剛回魂時幾次經歷確定的,可偏偏剛才十三瞧見了他,要她怎能不心急不擔憂?想滅了他的心都有了。 書生瞅著她,低低笑著。「我說柳九,你何時膽子這麼大了,見了我不懼不怕,一臉想將我挫骨揚灰樣?」 「十三是我唯一的妹子,她要是出事……說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要不是怕驚動外頭的人,她真是要拍桌質問了。 「呿,你擔心什麼?我以實體現形,任誰都瞧得見我。」 「……真的?」柳九水眸一轉,微鬆口氣後又問:「那麼你特地前來又是為了什麼?不會是跟十三有關吧?」 她可是沒錯過他不住打量十三的目光。 「她?」書生煞有其事地沉吟著。「要這麼說……好像也成,可真要說她,又覺得不那麼妥當。」 面對書生惡意的繞口令,柳九緩緩吸了口氣,穩了心緒後才擠出和氣生財的笑臉問:「書生,我是認為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既然特地來找,肯定是有我幫得上忙之處,倒不如說出來,咱們商議商議。」 書生笑邪了桃花眼。「你近來是越發的聰穎了。」 「好說好說。」老是面對這些牛鬼蛇神,不精明點怎麼活。 「其實這事你肯定能幫。」瞧她耐著性子等下文,他惡意地把話拖得更慢。「這事簡單,不過就是想跟你借個地方,讓我住上一陣子。」 柳九笑意不減,眸子轉了又轉,謹慎地問:「書生特地上陽間到底所為何事?」 「倒也沒什麼事,不過是找人罷了。」 「……找誰?」 「這事倒不需要你操心,這人我已經找了五百年了。」意指絕對是與她不相干之人。 柳九不著痕跡地吐了口氣。找了五百年……那還是人嗎?但反正是與她無關的人,這事確實不需要她操心,而他說的事更是好辦,賣他個人情,日後要是有什麼事需要他幫襯,他肯定閃不了。 「我明白了,要是書生需要安身之處,我可以讓我相公幫書生找一處安身。」 「不用麻煩,我挺中意這威鎮侯府的。」 柳九臉上笑意隨即僵硬起來。「書生,我倒是認為人鬼殊途,你上陽間理該離群索居較合適。」 她家相公見過他,對他可是敵意滿滿,兩人要是碰頭,不小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這日子是要她怎麼過。 「柳九,不想知道小清過得如何嗎?」他懶懶地笑問著。 柳九頓了下,放輕了嗓音問:「我娘還好嗎?」 她幼年喪母,可是娘親卻一直守護在她身邊,更在她死時,將她魂飛魄散的魂魄找齊再推進現在這副軀殼裡,教她得以借屍還魂,直到確定有人能照料她,才終於甘願下黃泉成為擺渡者,以還書生縱容其十多年逗留人間的恩情。 「說來也是命運安排,上回我上陽間尋人,卻先遇到了小清,那傻娘子央求我讓她守在你身邊,直到你長大成人,那年你才五歲大呢,可瞧她那傻勁,加上答允當忘川擺渡人還恩,橫豎原本的擺渡人要卸職投胎了,我便允了,可誰知道十年後你卻遭人殺害,我又答應她去尋找你的魂魄,甚至答應她助你借屍還魂,一路到了現在……這恩情真是難算了,不過我這人也不是鐵石心腸,至少也講道義的,她如今在陰間過得還不錯,有我照拂著,誰動她。」 聽至此,柳九忍不住歎氣了。說到底,就是要跟她討人情就是了! 「書生,好歹你也給我一點時限,否則我要怎麼勸我家那口子。」 「我也想給你時限,可偏偏那人已經消失了五百年,我時不時上陽間尋找,卻是遍尋不到他的身影,這事我也頭痛。」書生雙手一擺,十分誠意地表達他非惡意整她,實是狀況不是他能掌握的。 「那人到底是誰?非找著不可嗎?」她忍不住好奇了。 書生似笑非笑地看向窗外美景。「都找了五百年了,當然得要繼續找。」 柳九深知他是不可能透露更多,而且也鐵定趕不走他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家那口子提起這事……唉,好日子都還沒開始,怎麼烏雲又罩頂了? 「找到之後,非要給他一頓飽拳不可。」最終,書生噙笑說著。 遠處,有人打了個噴嚏——「哈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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