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廝守一生願意嗎? | 上頁 下頁
四二


  “天曉得?”迎春怒極反笑地道。

  宇文恭難以置信地閉了閉眼,她竟在這種地方防他,竟不信他是個君子!

  “你讓我站在房門,這來來去去的人這麼多,讓人瞧見了像話嗎?”

  “你可以到食堂去。”橫豎外頭還熱鬧得很,用膳的人也不少。

  “你這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在食堂裡來得及趕回來嗎?”

  “我在這兒能出什麼事?”

  “誰知道?這裡龍蛇混雜,天曉得會不會有人闖進房裡行竊順便劫色。”

  迎春無力地閉上眼,真不知道他腦袋到底裝什麼,為會有劫財劫色,當業縣是法外之地了不成?

  但瞧他打定主意不走,她也真的沒轍,只能撂下狠話,“大人,你要是膽敢偷窺,可別怪我。”

  宇文恭聽完,幹閉上眼,這樣成了吧?

  他坐著,沒一會聽見衣料窸窣聲,又聽見了水聲,教他喉頭莫名乾澀起來,有些坐立難安。

  還真是自討苦吃了……他忖著,不讓水聲左右他的思,緊閉著雙眼,在腦袋裡彙整方才所聽所聞,思索著過幾日漕船到時,他要從哪方面著手。

  於是,當迎春洗好時,瞧見的便是他雙眼緊閉,眉頭深鎖的模樣。

  “大人差人再備熱水吧。”

  宇文恭聞言張開了眼,見她著男裝,手忙著擦拭披散的長髮,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但又意外的賞心悅目,教他不由看直了。

  “大人?”又是走神到哪了?既然要走神就別盯著她瞧,盯得她莫名害臊了。

  宇文恭吸了口氣起身,“不用備熱水了,將就就成了。”說著,抓著換洗衣物,快步走到屏風後頭。

  “那怎麼成?那水是我泡過的。”她急急走到屏風後,見他已經拉開衣袍,連中衣都拉開了,露出刀似的胸膛,教她氣急敗壞地轉過身不敢再看。

  “你要繼續站在那兒?”宇文恭啞聲問著。

  看來,與她同房共寢真是大錯特錯的決定,這麼做只是折磨他而已。

  迎春聞言,趕緊快步離開,渾身僵硬地走到床邊,背對著屏風,動都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輕淺得聽不見。

  因房裡太靜,他褪衣時的衣料窸窣聲分外清晰,就連水聲都顯得澎湃,教她莫名面紅耳熱了起來。

  她這是怎了?她又不是沒瞧過他的身體……他十幾歲時她就見過的,可是,不一樣,完全不一樣,現在的他早就沒有一絲稚氣,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有力的臂膀、厚實的胸膛……

  砰!

  隔璧傳來的聲響適時打斷她的綺思,她暗松了口氣,就怕想下去,這張臉一時半刻消散不了熱度。

  只是,隔壁那聲響像是椅子倒地,正忖著,她又聽見古怪的喘息聲,教她不假思索地開了房門。

  “迎春?”宇文恭聽見開門聲出聲詢問,沒等到她的回應,正欲起身,就見她在外喊道——

  “宇文哥,快點過來!”

  宇文恭暗咒了聲,只能隨意套上衣物,管不了一頭濕發就往外跑。

  §第十章 提前曝露行蹤

  “沒什麼大礙,只是這位爺兒心思極重,心志抑鬱,再這樣下去,恐怕身子會撐不住。”大夫在診過脈後如是道。“一會我開個藥方,還有……這裡有瓶藥膏,讓他抹在頸子處,瘀血會散得較快。”

  掌櫃聽完接過藥膏,隨即要小二跟著大夫去抓藥。

  “真是多虧兩位爺,要是真讓杜老闆在小店出事,我這店就完了。”掌櫃心裡有些惱,卻又不忍心在這當頭落井下石,畢竟他也猜想得出杜老闆是萬念俱灰,才會走上絕路。

  不幸中的大幸是,千均一發之際教這兩位貴人給搶救下來。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宇文恭淡道,看了眼依舊昏迷的杜老闆,“不過,我瞧還是差個人守著他以防萬一。”

  “爺說的是,我一會差個人上來。”掌櫃嘴上應著,卻頭痛極了,只因客棧人手不太足夠,這時候還要再浪費個人留在這兒,實在是太為難。

  “你讓個人守到杜老闆清醒,跟杜老闆說,這事我幫得上忙,待我醒來與他相議便是。”宇文恭看得出掌櫃為難如此提議,他只想趕緊交代好,將迎春帶回房,瞧,她頭髮還濕著呢。

  掌櫃聞言,喜出望外地道:“爺真是杜老闆的貴人了,這事我一定讓人轉告杜老闆,讓他寬心別再胡思亂想。”換言之,要留個人待到杜老闆清醒便可,這事好辦多了。

  宇文恭未再置一語,直接拉著迎春回隔壁房。一進房,他隨將她胡亂束起的長髮放下,拿起布巾擦拭著。

  “你行事非得這般莽撞?”宇文恭邊擦邊叨念。

  迎春本覺得他替自己擦拭的動作太過親密,想搶布巾自個兒擦,可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就不服氣了,“大人,這救人之事能等嗎?”她循聲推開隔壁房門時,杜老闆已經懸樑自盡了,要是再拖延下去,還需要救嗎?

  “可你連發都沒束。”

  “束髮比救人重要?”迎春不禁發噱。

  宇文恭當然清楚孰輕孰重,但是——

  “姑娘家連發都沒束教人瞧見了,你的凊白還要不要?”要不是他後來趕到,救了人後快手替她紮發,還怕不讓人瞧出她是姑娘的俏模樣?

  迎春聞言一臉見鬼地道:“在大人眼裡,我還有清白可言嗎?”親都被親了,抱都被抱了,到底是哪個混蛋做盡這些毀她清白的事。

  “既然被我壞了清白,就得有點自覺,怎能行事如此莽撞?”

  “哈,大人今兒個說話真有意思。”迎春眯起眼瞪著他,“大人倒是跟我說說,我得要有什麼樣的自覺?”

  嗯,說服她,說到她心服口服她就由著他。

  宇文恭放下布巾,居高臨下地凝睇著她,“身為我的女人的自覺。”

  迎春呆住,沒料到他竟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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