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廝守一生願意嗎? | 上頁 下頁
二〇


  “大人是不是覺得她與公孫相似,所才會特別親近她?”應昭華走到他身旁,學他目送的眼光。

  宇文恭橫眼睨去,“你覺得她像公孫?”

  “像啊,那走路姿勢、那模仿不來的氣韻,還有她也怕蟲,尤其怕喵……”她說著,直到現在才笑出聲,“我記得公孫抱喵回來時,一邊抱一邊跳,其實要真怕甩開了就好,可她就怕傷著它,方才迎春那舉措真像。”

  “是嗎”

  “嗯,所以你是因為這樣才看上那個丫頭?”

  “想哪去了。”

  “大人年紀不小,合該娶妻了,雖說丫鬟只能當通房,但不管怎樣,總是要有後才成。”

  宇文恭閉了閉眼,沒想到連表妹都想替他說親,“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不是那麼一回事,你會容許她在你面前造次?”她所識得的宇文恭可不是這般好脾氣的人。

  是這樣嗎?宇文恭暗忖著,也許真是因為迎春像極了公孫,他才默許她的放肆……可如此默許,他到底想做什麼?不會是因為她倆性情相近,所以他就移情了?他對公孫的感情絕非如此膚淺。

  不再細想這個問題,他正色問道:“對卓娘子可有問出什麼?”

  “卓娘子可精了,四兩撥千斤,什麼都沒打探到,反倒是她在跟我打探你的事,不過我啥都沒說。”

  “她不知道我的身分?”

  “只知道你是京官,但不知道身居何位,不過傅老闆應該跟她提過你在京裡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官,她只是想確定你是不是會官官相護罷了。”

  宇文恭皺起了濃眉。

  如果卓娘子不知道他的身分,迎春又怎會知曉?

  仔細想來,昨晩提到傅祥因礦山被占,所以希望他伸張正義時,她停頓了下,原以為可能是她怕犯上而不敢指名道姓是誰占了傅祥的礦山,但依她的性子豈會顧忌那些。

  要真有所顧忌,與他交談又會如此失了分寸?

  所以,她並非有所顧忌,而是知曉宇文散與他的關係,甚至知道他與七叔向來和睦……

  可她怎會知道?

  §第五章 賞花宴上探端倪

  書房裡,宇文恭靜靜地翻著賬本,剛送來賬本的嵇韜就坐在一旁喝茶,吭也不吭一聲,直到宇文恭將賬本擱下。

  “白瞧了,是不?”嵇韜促狹地道。

  宇文恭不以為意地倒了杯茶輕呷著,“所以翻到的就只有這些撿剩的?”

  嵇韜佯裝不滿地板起臉,“什麼撿剩的?咱們可是搶得先機,兵分兩路的搜,讓人連想藏的機會都沒有,這些就是全部。”這一路的辛酸史他就避開不談了,橫豎這根本就是筆無從查起的爛賬。

  “不是鄭明海說謊,就是李三才說謊,打一開始就沒什麼賬本,只可惜兩個人都死了,無法對質。”

  “但是這些賬本倒是能說明船廠也是個肥缺呢。”嵇韜指著其中一本賬本,“其實這些都是船廠裡的陋習陳規,大夥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辦事,就是苦了百姓,難為的是,這些不在我的權責之內。”

  “先擱著,也許他日有用途也說不定。”

  “擱著也無妨。”嵇韜興致缺缺地托著腮,看著窗外綠林,熱辣的日光令他的眸子微微眯起,“李三才和鄭明海這兩樁命案已經結案了。”

  “嗯。”

  “你瞧起來一點都不意外。”

  “有什麼好意外?大夥活著是為了明哲保身,尤其卞下這一帶的衛所指揮使是世襲制,父傳子,子傳孫,只要不得罪頂頭上司,日子一樣好過,在這種情況之下,誰敢出頭招來滅門之禍?”他執掌五軍都督,對軍政再清楚不過,何況這些世襲子弟的心思壓根不難猜。

  嵇韜無力地往桌面一趴,“所以呀,我這個官幹得也挺無趣的。”雖說他的職責是輔佐總督的民政,監察省級以下的官員,問題是,這跟漕運總督的管轄有所重疊,他有心糾察也沒用,而且從軍務上來看,他這個卞下兵備道副使的手也伸不進去,因為漕衛不歸他管。

  “嫌無趣,等我回京時跟皇上說幾句,將你調回京算了。”

  “別,我可不打算回京。”京城是龍潭虎穴,一個不經心全族人都得搭進去,他還是留在卞下就好。

  正打算嚴正地推辭,卻見宇文恭唇角一勾,笑得可壞了。

  “你這小子沒事嚇我做什麼?是說,你這兩天要回京了?”嵇韜不滿的抱怨。

  “照理是如此。”

  “什麼意思?”

  “反正京裡沒什麼事,緩個幾天也無妨。”至少讓他搞清楚迎春那個丫鬟的底細,否則他就算回京也無心軍務,何況他都已經超過了休沐期限未回,皇上也沒差人來找,他就順便多放自己幾天假。

  “那……後天你七叔那裡的賞花宴,你去不去?”

  “我不知道這事。”

  “應容沒跟你說嗎?帖子幾天前都發了,他身為卞下知府怎可能沒收到?”

  “嗯,他近來事務繁忙,我跟他幾天都沒說上一句話。”宇文恭壓根不以為意,微眯起眼想了下,“夏稅的漕船差不多快抵達卞下了,到時候可有得忙,七叔還有閒情辦賞花宴?”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