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三嫁不是簡單活 | 上頁 下頁 |
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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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正有趣的看著兩人逗嘴的男裝麗人才注意到廳外還有一人,而那人……當她抬眼的瞬間,驚愕地立刻低下頭,偷偷地挪動腳步,想要避到一旁。 「安羽,去哪,你還沒安慰完我。」李叔昂一把揪住她的手。「不要忘了你已經收錢了,收了錢就得辦好差。」 「二爺……」安羽把臉垂低到不能再低了。 安慰事小,不需要嚷嚷,千萬別把那尊大佛給引進廳裡,她很怕出意外。 雖說她臉上已經卸了粉,還穿著男子的綢緞夾棉錦袍,頭上束了發,但誰知道那傢伙的眼睛利不利,會不會一眼就認出她。 正想著,感覺一道刺辣的目光紮來,她不禁暗叫不妙。 糟了糟了,他該不會真認出她來了吧! 「你叫安羽?」秦文略踏進廳裡沉聲問著。「抬起頭來。」 他的命令將安羽的心給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抬頭,可是應該抬頭,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時,李叔昂懶懶地啟口了。 「宋大人,這位是——」 「還不趕緊起來,這位是七王爺。」 李叔昂挑起了濃眉,桃花般的大眼眨啊眨的,隨即起身施禮。「不知是王爺前來,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秦文略擺了擺手,目光依舊盯在安羽頭上。「抬頭。」 「安羽,別怕,天塌下來,還有我罩著。」李叔昂拍拍她的肩示意著。 安羽無聲歎了口氣,緩緩地抬起臉,與他對上眼,卻突然發覺……他瘦了呢。不是已經養好傷病了,這入冬正是進補的好時機,他怎麼不長肉,眼窩更深陷了? 「七王爺,安羽是在下牙行裡的牙郎,那叫賣真是一絕,只要她接手,就沒有談不攏的生意,在下為了讓她方便走動,所以才讓她著男裝。」他說著,很親熱地往她肩頭一勾。 「少來,你身邊的丫鬟一個個都做這種扮相。」 「安羽不一樣,你瞧,這可是城裡最富盛名的錦繡坊師傅親手縫製的繡樣,挑的更是上等的綢緞,跟我那些丫頭穿的是不同層級,而且你仔細瞧,這暗紫色是不是襯得她肌膚賽雪了?你要知道這膚色不美,是穿不得紫衣的,還有……」 「閉嘴。」宋綽額上青筋跳顫著。 什麼時候,什麼場合,說什麼渾話?要是私底下就算了,可七王爺在場,他竟然還耍嘴皮子。 秦文略注視安羽良久,半晌才道:「宋綽,李若凡不在,他的妻子呢?」 宋綽這才想起今曰的來意,隨即朝李叔昂眨眨眼,要他趕緊回答。 李叔昂抽了抽嘴角,真恨自己還真看得懂他這眨眼的意思。「似錦已經回侯府了,唞竟若凡不在這兒,她不方便一直待著,況且她是侯府的管事娘子,總不能將差事給丟在一邊。」 宋綽聞言,也覺得極有道理,便道:「王爺,李娘子雖已成親,但總不好老是在外頭抛頭露面,要是王爺真有什麼事要找李娘子的話,王爺其實可以隨時上侯府的。」畢竟秦文略和宋綦可說是肝膽相照的交情。 見秦文略沉默不語,他不禁又道:「王爺找李娘子究竟有何事?王爺要是方便說出,也許下官可以幫著想法子。」他沒興趣扒別人的私密,可是這事真是絕頂的古怪,王爺又不是不識得宋綦,可偏偏要繞過宋綦找武平侯府的管事娘子,也不說找李娘子所為何事,這實在是……教他好想知道內幕! 「罷了,本王再想法子,先告辭了。」 「下官送王爺。」宋綽趕忙追上。 李叔昂俯首作揖,待兩人走遠後,才笑嘻嘻地勾搭上安羽纖細的肩頭。「我說安羽,你怎會識得七王爺?」 剛鬆口氣的安羽被這一問,心又吊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瞪著李叔昂。這個看似吊兒郎當的奶油桃花男,偏偏是心細如發,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裡看出端倪的。 「七王爺迎娶的正妃是你的嫡姊,所以迎親時被你瞧見了?可不對呀,你那嫡姊是沖喜去的,那時王爺還未清醒呢,所以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羽?」 瞪著他賊兮兮等著扒糞的欠揍表情,要不是他是她的衣食父母,她還真想一腳踹下去。 「依我看,你和宋大人還真是半斤八兩,像個十成十了。」都是那種自以為正人君子,實為滿腹扒糞衝動的變態。 「喂,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拿那傢伙跟我比,把我當成什麼了?!你怎麼好的不學偏少若凡,一開口就要把人逼死是不是?你剛才收了我五兩銀子,別忘了你的差事還沒完!」 安羽一轉身,摸摸他的頭,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了,二爺,你真的好可憐,三爺怎麼可以這樣對你,我真是捨不得。」 「對呀,那個混蛋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當初這牙行也是他要開設的,是他去跟祖母說的,可到最後他把事情都丟給我,現在還搬去武平侯府,搶了我夢想中的小姑娘……我恨他、我恨他!」 安羽嗯嗯嗯地附和他,當個安分的傾聽者,中途還因為他陷入了抱怨回圈,內容無趣到讓她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但沒關係,這五兩很好賺,她希望三爺可以多欺負二爺一點。 其實,李叔昂看似精明,但某方面來說,嗯……他其實很小孩子心性,很好安撫,也很容易轉移注意力。 先把他安撫好了,就不會再找她問秦文略的事,況且往後她應該不會再遇見秦文略,哪怕再遇見,她也不用怕,因為他根本沒認出她是誰。 如安羽所料,接下來的日子她沒再遇過秦文略,反倒是在牙行裡,從上門交易的商賈口中得知了他的消息。 聽說,之前皇上為了追查二王爺遇襲一事,要都察院嚴查此案,眼看著事證就要將四王爺給往死裡打了,豈料轉眼風雲變色,郎當入獄的變成了素有賢名在外的六王爺,而且頭上扣著還有另外兩條大罪。 據說,當初七王爺支援西北,那幾場仗打得那麼硬,是因為兵部和戶部合謀,援糧根本不足,逼得邊防總兵宋綦不得不與外族私通,要知道與外族私通可是死罪呀。這事,聽說是皇上與秦文略進了武平侯府時,宋綦親口證實,繼而查辦起戶部和兵部。 這一查,牽連十分廣大,而幕後黑手正是六王爺,這人證物證皆有,逼得六王爺不叩首認罪都不成,於是四王爺恢復了自由身,六王爺被斬了,至於其他被牽扯在內的戶部和兵部首長,都察院的左都禦史全被抄家滅門,女的進教司坊,男的流放,而寬王則是被削藩,反正只要被牽扯其中的官員下場都極慘。 聽完這一票消息,她只能說,皇上真的太陰險了,竟讓兒子們自打擂臺,還順便肅清朝中黨派,真不知道天底下怎會有這種父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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