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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可是二爺不是要娶我嗎?”她眉皺得快打結了。

  “對。所以你是夫人格,丫鬟命,就算你成了我的妻子,一樣是我的丫鬟,懂不?”他輕點著她的鼻頭。

  “都好,只要可以陪在二爺身邊,什麼身份都好,只要有家就好。”她想要一個家,一個隨時都為她開啟的大門。

  “說什麼傻話?尹府就是你的家,你愛待多久就待多久,誰都不能趕你。”他說著,給予的是一片能夠為她擋風遮雨的天地。從今以後,他還要更寵她,寵得她飛上天都無妨,只要她在身邊。

  “喔,這麼說來,那是不是往後我怎麼行善,二爺都不會罵我了?”

  “你想得美!想敗光我的身家,小心我把你綁在家裡。”他佯怒,然看著她恬柔的笑靨,不禁軟化了他很沒底氣的怒容。“好了,早點睡。”

  “親一個。”她嘟起嘴。

  “……你羞不羞?!”

  “親一個有什麼好羞的?”

  尹少竹徹底無言,輕柔地吻上她的唇,點到為止地打住,大手搗上她的眼,不敢再讓她睇著他,免得自己羞到爆。

  這一夜,他倆各懷心思入睡,唯一相同的是,一心只想逗對方笑,一心只為對方著想。

  §第九章

  翌日一早,從安徽懷寧順江北上的鹽船,無端被扣押在商埠,尹少竹立即出面協調,得知竟是公主下令,懷疑尹府私下制鹽。

  到了下午,又聽說織造場出了問題,說是用了不合規定的金絲。

  隔日,就連醉月樓都被勒令歇業,只因有人在樓裡鬧事。

  太多跡象顯示,公主根本是惡意刁難,表面上,應允了三天的時間,卻在這期間無所不用其極地刁難,雖說都是些小動作,然而當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時,就連暫時打理尹府產業的丹禾都發覺不對勁。

  “二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掌燈時分,總算等到尹少竹和破軍歸來,她劈頭就問。

  “放心,我已經都處理好了。”這兩日在外來回奔波,加上背傷未癒,令他疲憊不堪。

  “二哥,你的臉色糟透了,該不是風寒根本沒好吧。”

  “唷,你也會關心我了?”他打哈哈著。

  破軍垂著眼,不敢讓三少夫人知道二爺的背傷。

  丹禾不悅地眯起眼,“二哥,如果有事就說出來,大夥一起商量,別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早晚累死你。”她認為事情不單純,甚至覺得根本就是宣玉璿在找碴。

  要對付不是不能,但總要大夥坐下來好生謀劃。

  “那好,既然你開口了,全部都交給你了。”

  “……”丹禾直瞪著他。

  “前幾天你還說要跟於棠到外頭走走,想把他的酒了交給我,要是我真有事,我又能找誰商量?”他沒好氣地道。

  她抿了抿唇,“家裡有事,我怎麼可能走得開?”

  尹少竹不由得勾笑,“放心吧,我還處理得來,要是我真沒法子了,會告訴你的。”說著,他轉身要走,卻又被喊住。

  “宋大人來了,在你書房等你。”丹禾說著,不禁皺起眉,“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我從沒見宋大人臉色這麼正經過。”

  “沒事。”他隨口敷衍著。“對了,朱宓呢?”

  “我剛剛替她送晚膳時,她說,你要地待在房裡,所以她一步都不敢踏出。”

  確定她聽話地待在房裡,尹少竹隨即快速回到沁竹堂,破軍跟隨在後,就守在書房外,不讓朱宓有機會聽到他們的對話。

  “少竹,你總算回來了。”

  “有消息了?”

  “天大的消息。”

  尹少竹皺眉看著他凝重的神情。“結果呢?”

  “朱宓……應該真的是公主。”

  “應該?難道就因為朱宓姓朱,你就如此論定?就算是朱姓天下,也不代表姓朱的就是皇親國戚!”他怎麼也無法接受這種說詞。“公主的說法太閃爍,從未聽說有公主流落民間,而公主也一直沒提,真正的朱宓公主,到底和她是什麼關係?只是強調朱宓是公主,這說法令人不服。”

  “我說的是真正的朱宓公主,而不是你的丫鬟朱宓。朱宓這個名字,是前皇的小公主的閨名,這名字唯有王公貴族才會知道。”宋元熙沉聲道。

  尹少竹怔住,不能言語。當初是因為手絹上繡著朱宓兩個字,他才會以為她名喚朱宓,沒想到如今卻是因為這名字引來殺身之禍。

  “當年,皇上還是王爺時,旗下養了江湖上頗負盛名的閻鬼門,那是個殺手組織,聽說在皇上叛變時,負責追殺前皇和其子嗣,而在確定前皇一脈皆滅之後沒多久,閻鬼門被斬草除根,這是為了什麼,你應該猜得到。”

  兔死狗烹,皇上滅去閻鬼門,自然是為了滅除任何於己不利的傳聞。

  尹少竹神色寒厲。“你的意思是,朱宓極可能是閻鬼門的殺手?”

  “聽說閻鬼門的殺手,肩上都有個牡丹烙痕。”

  這是少竹要他去調查的第二條線索,所以他很自然的將擁有繡有朱宓字樣手絹的朱宓,認定為是當初去追殺朱宓公主的殺手。

  “該死……”尹少竹沉痛地擰緊濃眉。

  她可以是殺手,但不該是閻鬼門的殺手!

  “瞧你的反應,就是已證實朱宓的身份。”宋元熙不禁歎息。

  “她不是朱宓公主,她是被派去追殺前皇和子嗣的殺手!”他咬牙握拳。“而且也許她已經殺了朱宓公主,所以身上才有那條手絹,如今康定公主必是察覺她的身份,以朱宓公主的身份帶她走,只是不想將事情鬧大,好順利殺了朱宓向皇上邀功。”

  他不信朱文奕會不知道閻鬼門的事,否則,她不會一口咬定朱宓身上的烙痕是胎記。

  如今想來,前往鎮江的路上遇襲,根本就是公主派出錦衣衛,和宣玉璿無關!

  她等於只憑名字,便要趕盡殺絕,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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