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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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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遇伸手要揪範逸的衣襟,範逸的動作比他更快,狠拽住他的手腕,瞬間教他慘白了臉,忍著不敢痛呼出聲。 “範遇,你背地裡幹了什麼,我不是不知道,但你要知道,周正沇還在我北鎮撫司大牢裡,你最好安分點。”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還不快放手!” 範遇掙扎著,誰知範逸突地鬆手,害得他整個人往後倒去,那群紈褲竟沒半個伸手,眼睜睜看他倒在地上,一身狼狽。 也不怪那些人,畢竟兩兄弟在亭內交談聲不大,再加上範逸始終笑容可掏,亭外的人也不知道兩人鬧翻了。 “大哥,怎麼走路這般不小心?” 範逸踏出亭外,狀似好心地將他拉起,實則狠扯他一把,痛得他哀嚎出聲。 “範逸!”範遇咬牙切齒地吼道。 “大哥不用那麼大聲,我耳力好得很。”範逸笑眯眼,握著他的手不放。“我暫時還不想動你,你別招惹我。” “你……”範遇痛眯著眼,暗惱身後一票人竟沒半個上前幫他。 “侯爺、侯爺!” 不遠處傳來侯府總管的聲響,範逸才鬆開他的手,還嫌髒地在他的袍子上抹了。 “什麼事?”範遇虛弱地半吼著。 “二皇子駕到。”總管氣喘如牛地道,指著後頭。“人已經朝這頭過來了。” 範遇瞧自己身上的狼狽,想要回去換身衣服已是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稍作整理再帶著人到松園的拱門前迎接。 “見過二皇子。”等了一會,瞧見一行人走來,范遇忙向前施禮作揖。 豈料二皇子鄒在麟瞧也沒瞧他一眼,逕自從他身旁走過,拉著範逸就走,儼然視其他人為無物。 “展清說那幾個死士全都死了。”兩人走到松園角落裡,鄒在麟才低聲說著。 “是嗎?”範逸輕點著頭,不甚意外。 “你早知道?” “早晚的事,因為錦衣衛裡有叛徒。” 鄒在麟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鳥為食亡,人為財死,人心其實很容易收買。”範逸聳了聳肩,眉宇間有些疲憊。 “怎了,瞧你累的。” “心累。”找不到人,找不到支撐他繼續往下走的力氣,時間一久,再堅強的人都會垮。 “發生什麼事了?”鄒在麟往他肩上一搭。兩人相識十多年,已經是不分彼此的好交情,雖說這些年偶爾會覺得他好像不太一樣,但他猜想定是他藏了心事。 “沒事。”他笑了笑,沒打算與人分享心事。 那場車禍之後,他來到這個世界,一眨眼已經過了六年,他認為他既然在這裡,毛毛亦然,所以他一直在尋找她,可是卻如大海撈針,半點頭緒都沒有,他甚至開始懷疑她是否存在這裡。 好不容易看到一幅字畫,上頭的落款還寫著范薑,那分明就是毛毛的手筆,可是周正洸死那是男人所寫,他只能推敲出兩種可能性,一種是毛毛已經嫁人,那個男人是她的相公,另一種……也許她變成男人了。 不管到底是哪一種,他都要眼見為憑,他要確定她安好,想抱抱她,否則他被麼思念折磨得快要瘋了卻還要強撐著,就連他都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你這小子心裡有事都不與人說的,說到底是沒把我當朋友。”鄒在麟有些不滿,畢竟他心底有什麼事幾乎都會告訴他。 “當然沒把你當朋友。” 鄒在麟不滿地推了他一把,話都還沒罵出口,就又聽他道—— “你是皇子,甚至有一天會坐上那個位置,要是把我當朋友,會左右你的判斷,那就不妥了。” “你沒聽過君臣也可以是朋友?” “當然有,但是你瞧皇上把護國公當朋友,結果如何?”範逸好心地提點他,至於護國公幹過什麼事,不需要他多說,相信他知道的不會比他少。 “我不是父皇,不會像他是非不分。”護國公是父皇少年時的好友,更是常貴妃的兄長、大皇子的舅舅,因為這一層又一層的關係,讓護國公恃寵而驕,行事蠻橫跋扈,可父皇總是充耳不聞。 范逸抬眼看向外頭走近的人群,低聲道:“二皇子慎言,我府裡的牆很薄。” 鄒在麟咂著嘴,回頭就見范遇一行人又湊了過來,正打算擺駕回宮,範遇卻已經早一步道—— “二皇子,一會就要開席了。”雖說他是大皇子一派,但身為主人,他總是要招待一二的。 “不用,本皇子……”鄒在麟話說到一半,余光瞥見範逸竟朝範遇走了過去,他嚇了一跳,看範逸神色不對,怕他和範遇起衝突,正要將他拉開時,就見他伸手拿了範遇手上的幾張字畫。 瞬間,範逸瞠圓了眼,拿著字畫的手還微顫著。 鄒在麟湊近一瞧,讚歎道:“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這詩有意思,這是哪位大師的手筆?這行書寫得張狂又內斂,倒是應了牡丹豔得張狂又內斂的韻味。” “這是女眷那頭寫的,讓咱們挑個頭籌,既然二皇子在,不如就請二皇子評監。”範遇乾脆把這麻煩事交給他。 鄒在麟聽說是女眷寫的,嘖嘖稱奇,瞧範逸將字畫捏得死緊,沒好氣地道:“範逸,你好歹也讓我瞧瞧,輕一點,省得捏壞了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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