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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請問牙行的老闆是不是周正沇?」

  「正是,不知道夫人是——」

  聽牙郎說老闆確實是周正沇,毛知佳只覺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強行壓抑快要竄出胸口的喜悅,她沉著聲道:「他在牙行嗎?」

  「是,不知道夫人是哪個府上的?」

  「我家夫人是武定侯府的二夫人,還不去通報一聲。」采薇代她開口,直覺得這個牙郎問得可真多。

  牙郎一聽是武定侯府的二夫人,趕忙差小廝通報一聲。

  武定侯只是在兵馬司掛了閑差,連應卯都不用,可是武定侯府的二爺就不同了,他是錦衣衛的指揮同知,惹不起的人物。

  「夫人找牙行是要在府裡添些人手嗎?」采薇低聲問著。

  其實就連她都覺得院子裡的人手實在太少,二爺那裡也沒半個丫鬟,哪怕侯爺夫人撥了些人手,但都是些粗使婆子和灑掃丫鬟。

  「不是。」

  采薇不解的看著她,既不是要買丫鬟,為什麼要上牙行?「奴婢以為依剛才二爺的舉措,二爺對夫人是有些心思的,所以把權放給了夫人,讓夫人採買些下人。」

  毛知佳歎口氣,只能說采薇的道行還是太淺了,看不清那個男人每個動作背後的用意。不過,她也知道采薇是擔心自己,畢竟這年代,女人出閣了自然要倚仗自己的丈夫,要是不得丈夫疼寵等同沒有活路可以走。

  所以,她也不打算讓她太擔心,隨口道:「他自然會待我好,只不過我今天到牙行並不是要買下人。」她覺得有一個采薇就很棒了,沒心思從頭培養心腹,況且她也不喜歡身邊跟著太多人,到時候她要是離開了也沒辦法帶走。

  「難道夫人真想和牙行做什麼買賣?」難道是二爺把手中的私產交給夫人了?要不依夫人上不了檯面的嫁妝是沒有辦法與牙行交易的。

  「秘密。」笑了笑,她如是道。

  都問到這分上了,既然主子不說,采薇自然不會再追問,畢竟主僕之分,她心裡明亮得很。

  不一會,小廝急步走來,附在牙郎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牙郎的臉色微變,態度比剛才更好地將她往牙行的後院帶。

  經過一段園中小徑,毛知佳餘光就瞥見不遠處的樓臺上站了個男人,待走近時,才發現男人面貌非常俊朗,帶著幾分書卷味,但眉宇間有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淩厲。

  牙郎領著她拾階而上,周正沇微擺手,牙郎隨即退下。

  就在毛知佳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著她。

  毛知佳有點緊張,畢竟他是個新捏造憑空出現的人物,哪怕她在他身上下了很多關於他倆之間的設定,加強兩人的情感羈絆,但不知道管不管用,害她一聲表哥含在嘴裡,卻找不到好時機喊出口,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真不知道要瞪到什麼時候。

  「表妹近來可好?」周正沇先開了口,往裡頭一指,示意她入座。

  「甚好。」她應著,卻笑得很心虛。

  她內心真的有諸多滋味,感覺自己像是主宰了別人命運的神,可是為了己身而設計別人的身分,這才發現自己挺會利用人的。

  「怎麼突然來了?」

  「今日剛好得閒,所以就過來看看表哥,二則是因為……表哥有收字畫,對不?」

  周正沇微挑起濃眉,給她斟了杯茶。「怎會問起這個?」

  她接過茶杯,嗅著淡雅的茶香。「我有些字畫想請表哥代賣。」

  「誰的字畫?」

  「我的字畫。」

  周正沇拿起茶杯的手頓了下,似笑非笑地望去。「表妹何時也懂字畫了?」

  「表哥,咱們多年不見,這其間我也苦練了字,頗有心得,也許表哥能替我監定一番。」

  「姑娘家的字畫無市無價。」

  毛知佳眨了眨眼,直覺好像跟設定不太一樣……照理說,他倆小時候感情好,長大後她有所求,他就算不想幫,也不用這麼直接,一點情面都不給。

  她是不是哪裡沒寫好?

  不過眼前沒閑功夫回想問題出在哪裡,她必須先確定目前的字畫市場流行的是哪種字體。

  「表哥何不先看過我的字再做定奪?」看在兩人兩小無猜的情分上,給點機會吧,表哥。

  周正沇沒有嘲諷也沒有鄙視,忖了下,起身帶她往旁邊的房間走。

  「你隨意寫幾個字。」

  毛知佳看書案上剛好擺著紙筆,就連墨也都是剛磨好的,許是他剛剛正好在寫什麼東西,如今倒是方便她了。

  她也不客氣,從筆架上選了枝筆後,一手抓著袖口,一手形如疾電般地在紙上飛快落下幾個字,教站在書案邊的周正沇錯愕不已。

  「……曾經滄海難為水?」他喃喃念著。

  「表哥,你看得懂?」毛知佳驚喜不已地問。

  「你怎會寫狂草?」

  她愣了下,挑了個說詞。「……自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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