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棋子皇后·上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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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佛暫停了,他再也聽不到半點聲響。 雪花飛迭,掩覆著她,她就在眼前,但就是觸摸不到。 再給他一點力氣,再讓他抱抱她……她是如此的怕冷,讓他暖著她,就像無數個夜裡,他暖著她的小手,她暖著他的心。 「皇上駕到!」 遠方有人宣唱著,旭拔躍入蓮池,大喊道:「殿下,皇上駕到了!皇上派禁衛軍捉拿了弓箭手,殿下的妙計奏效了!」 他充耳不聞,只是睇著她,怎麼也閉不上眼。 不甘啊……不是棋子,不只是棋子! 他多想再見她為他彈上一首曲子,用那婉轉清脆的嗓音唱著—— 「郎啊,我在佛前求。 供佛藏花心,求佛借月光。 求得一世共枕眠,再求來世共纏綿。 走過奈何飲過湯,忘卻今生不忘郎。 郎啊,你可要記得。 當花香飄過,襲上心頭,那就是我。 求你……踏著月光……尋找我……」 月光映著她一身銀白,夢幻得不似凡人……他用盡最後一分力,望著皎潔圓月央求。 佛啊,如果這世間真有佛,我該怎麼求,才能求回歌雅? 我不曾信佛,可如果這世間真有佛,請拿走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換回一個無憂無慮的歌雅,讓我可以告訴她,她不只是棋子……我是如此的愛她,只是察覺得太晚……如果不能,請用月光指引我,好讓我可以尋得她…… 欠她今生,還她來世……我要把她不曾說出卻想要的全都完成…… §第一章 突來的指婚 入夏的燦燦驕陽,熱力四射,曬得人頭昏腦脹,然而將日城的百姓,卻無人躲進茶肆食堂裡避暑,反倒是擠滿每條巷道,彷佛有場慶典正在進行。 一輛從北方就月城而來的馬車,特地繞到城西欲進宮,以為可以避開人潮,豈料依舊被困在人潮裡不得動彈。 「持祿。」馬車裡傳來一道低醇悅耳的嗓音。 「主子。」跟在馬車旁,一身青衣戴小帽的少年趕緊走到車簾邊應答。 「還動不了?」 「是啊,主子,看來今年城裡的潑水節和就月城一樣都提早了。」少年皺著臉道:「而且今年特別熱,城裡的百姓就像殺紅眼般,不住朝彼此潑水呢。」 陽光好烈呀,曬得他頭都發昏了,眼看皇宮就近在眼前,奈何人潮硬是將馬車給擋在這,教他好恨。 誰讓主子偏挑這時節外出來著? 六月三伏的潑水節,一向是金烏王朝的重要慶典。六月暑氣正盛,潑水可以消暑,又有避邪一說,所以每到這時節,將日、就月這兩座雙子城,總是這般熱鬧的情景。 馬車裡沒有半點動靜,持祿不由得輕聲喚道:「主子,還是改道城北試試?」 坐在馬車裡的人沒有響應,只是微掀遮簾,看著外頭紛鬧的情景。 日光流麗,他眯起深邃的眸,注視著城裡的百姓。 不管男女老少,全像是玩瘋了,身上濕了也不管,每個都笑咧了嘴,笑眯了眼……不過是水,有什麼好玩的? 他不懂,也不打算理解。 跑了一趟就月城,大有斬獲,被困在這兒,壓根影響不了他的好心情,也讓他借機思慮沉澱。 不過,不遠處有抹身影在人潮裡竄動,而後頭竟跟隨著一支馬隊在追逐。 他眉頭微蹙。 按金烏律例,進城後,馬車可慢行,但不可騎馬狂奔。 看來有人沒將王朝律例當一回事。 眯眼,正想看清楚那馬背上的人所著何服、臂上何懶時,那抹身影像條滑溜的蛇,在人潮裡擠呀鑽的,竟來到他面前,甚至—— 「喂,小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隨著持祿的驚喊聲,一抹身影竄進馬車裡。 「對不起,借躲一下。」 竄到他對面位子坐下的人,身穿水藍緞袍,質料上等,繡工精美,長髮束起,露出一張姣好面貌,此刻正朝他漾開請求的笑臉,雙手合十,誠意十足。 「你這小子還不趕緊下來,知不知道我主子是誰,你膽敢如此……」 男人微眯起眼,神色慵懶地擺擺手。 見狀,持祿趕緊閉嘴,還順便關上馬車門。 「這位公子,謝謝你。」那人松了口氣,朝他笑露編貝。 男人眸色慵邪地打量著。這人黛眉桃花眼,秀鼻菱角唇,媚而不妖,豔而不俗,尤其揚笑時,那雙眼熠熠生光,猶如琉璃似的,就算做著男子裝束,也難以掩飾她的麗容。 「誰在找你麻煩,小公子?」他沉厚嗓音裹著笑,十分迷人。 她神色不變地笑著,「也不是什麼麻煩,就是一點誤會。」 「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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