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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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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她和孟揚天撕破了臉,把所有的賭注都押在了舒夫人的身上。 舒夫人昨天在紙上寫說她將派人來取手絹,她認為這是個極好的機會,然而從早等到晚,等得她心都涼了,不禁疑惑自己是否太過自滿,這才押錯了寶。 「我錯了嗎?」她低喃著。 那條手絹的繡工極為精巧,雙蝶栩栩如生,她看著看著便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唐家織造在西引己有百年歷史,從風光到逐漸沒落,那都是因為沒有人想要改變,自以為還在市場佔有一席之地,不知道時代遞增之間,隨著各種觀念、技術引進,無法與日俱進的唐家只能被淘汰。 在她接手之後,生意雖有些起色,但依舊無法開創新局。 遺憾的是,她不懂如何設計織紋和各式圖騰,更招攬下了人才,要是再這樣下去,織造廠無法支撐,而廠裡那幾十口人和他們家人的生計都將出問題…… 「唐爺!」 一道低醇的陌生嗓音在夜裡響起,她順著聲音來源探去,只見一個男子疾步奔來。那人是有點面生,但眉眼卻是教人移不開眼的奪目出眾,所有聽見他喊聲而回頭瞧去的人,視線無不膠著在他身上。 這情形,儼然就像是眾人瞧見了舒夫人一般。 那是種顛倒眾生的美,美得驚心動魄。 「太好了,你還在這裡。」東方傾城氣喘吁吁地停在她面前。 「閣下是?」好半晌,唐子凡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是東方傾城,舒夫人的兄長,她說有樣東西寄放在你這裡,要我過來一趟替她取回,只是我今天事情太多,一忙起來就忘了,真是抱歉。」他說著早想好的說詞。 只是他真的沒料到,都這麼晚了,她居然還在這裡等。 唐子凡微詫地看著他。「你是大人的兄長?那麼,你就是舒府的總賬房?」 「正是。」 話落,正如他所猜想,瞧見了她眸底的激動和盤算。 「我沒想到夫人會要你前來。」她按捺著激動。 要她怎能不激動? 雖說她打一開始接近舒夫人,便是希冀能夠透過她結識舒家其他人,沒想到不過是條手絹,竟領來了舒爺的總賬房,這樣的結果令她意外又驚喜。 「無雙說你幫過她兩回,所以除了要我親自前來外,還托我要好好答謝你。」 他假裝看不見她的盤算,暗忖他待會要說的話,絕對會教她開心得飛上天。「不過我卻誤了時辰,讓你枯等至今,不如今晚由我作東,請你到雋福樓用膳?」 「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她還未開口,他便主動邀請,她怎能輕易地放過機會? 「往這邊走吧。」東方傾城往旁一指,領著她走向位於下一條街的雋福樓。 待兩人坐上二樓的雅座,面對面相處時,他不禁苦笑。 這姑娘確實特別,面對他時,對他的容顏無動於衷;反而只在意他所能帶來的利益。 他不敢說自己貌勝潘安,但通常姑娘家見著他,鮮少不被他深深吸引,甚至羞澀得不敢對上眼,然而她卻瞪大雙眼直盯著他,沒有半點羞澀,只有深藏的算計。 不過—— 「你怎麼沒到商舍裡等著?」他問道。 商舍的開放時間極長,舉凡是被允許進入的人,都能夠在時限內待在裡頭,聽歐陽璿說,便常有些商賈故意泡在商舍裡,看能不能碰上主子。 唐子凡微垂長睫,淡笑著。「自然是我進不了。」 「你沒跟門房說,你和我……妹妹有約?」 她擰起眉。「這怎麼可以?這話一旦出口,不知道要惹出什麼蜚短流長,這豈不是害了舒夫人?」 況且,那可是由女帝主婚的一對佳偶,要出了什麼岔子,別說振興家業,說不準隨便一個罪名,便能讓唐家從此毀了也說不定。 正因為如此,她才會說自己賭得極大,但事實證明,她押對了。 「……這倒是。」東方傾城訝道。 他雖能巧扮女子,但行事時總會忘了分寸,像是格守禮教這事。 也因為他行事不夠周密,才讓孟揚天有機會在爺兒面前參她一本,算來他得負點責任。 「不過、你只要隨便編個理由,門房應該就會放你進去才是。」她看起來不像是個不知變通的人。 「……孟爺在裡頭。」她淡道。 東方傾城立即聽明白了。 言下之意,就是孟揚天仗著財大勢大,要脅門房就是了。 他們約在早上見,然他卻拖到掌燈時分……而她居然就站在商舍外等? 「你應該捎點口訊到舒府的。」他氣自己不能準時赴約。 「不,這事要是沒做好,還是會累及舒夫人。」當然,也會連累自己。 「我很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見他臉色凝重地朝自己垂首道歉,唐子凡不禁有些錯愕。 這男人究竟是真情直性,還是惺惺作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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