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綠光 > 尋妻千千日 | 上頁 下頁 |
| 六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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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修沒告訴她祝家出現這些變故,她壓根不知道情況竟如此糟。 儘管她與祝心璉兄妹沒幾分手足之情,但因為爹對她太好,好到她對兄姊感到愧疚,所以她向來對這兩人是能避就避,能讓就讓,可是從來沒有得到他們半點寬厚對待,反倒是變本加厲地為難她,而如今竟連自己闖出來的禍都能推到她身上? 祝心瑜卻是理直氣壯地駁斥,「那是你的錯!你一個罪臣之女,本來就不該出現在我家,如果沒有你,爹會把我當成掌上明珠,家中更不會發生一連串的打擊!你怎麼臉皮這麼厚,還敢到我家想要禍害我家!」 蘭草哪裡吞得下這口氣,氣得臉漲紅,卷起袖子就想打人,祝心璉抿緊嘴,趕忙拉住蘭草,然而廳堂外還是響起了啪的聲響。 喬氏一巴掌打過去,嚇得祝心璉主僕皆怔住,祝心瑜也被打懵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道歉!」 「我不!」祝心瑜哭喊著。 喬氏厲聲說:「祝心瑜,你要知道,是你闖了禍才害了你爹、你兄長和祖母,今天如果不是王爺出手相救,你爹現在還在獄中,你大哥和祖母會無人醫治,你不知感恩還出口傷人,你到底知不知道反省,還是已經徹底沒救了!」 喬氏對祝心璉是矛盾的,她當年就不同意丈夫收養祝心璉,怕的就是有天她的存在會禍害他們家,當這份隱憂成真,她是打從心底地恨祝心璉,然而在那當頭唯一伸出援手的是秦王,全是因為看在祝心璉的面子上……要她怎麼繼續恨? 她恨也不是,感謝也不是,只能抱持著複雜又難解的情緒面對她,但是,這不代表她能坐視女兒無理取鬧,不懂反省。 「不是我!明明就是她!她才是禍害!」祝心瑜是真的不明白,明明是祝心璉搶走了父親對她的疼愛,是她的身分害父親入獄,導致家中一連串的變故,明明就是她的錯,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怪她? 她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她只是想趕祝心璉走,徹底趕她走,她就是討厭她! 祝心璉冷冷看著她,心想往後還是別再回祝家,如果父親沒有收養她,祝心瑜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吸了口氣,不再細想,祝心璉轉身就要走,卻見長廊那頭祝西臨正急步走來。 她趕忙迎上前去解釋,「爹,不是您想的那樣,是……」 祝西臨一把抓住她的肩頭問:「王爺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什麼?爹,我不懂您的意思。」祝心璉一頭霧水地問著。 祝西臨臉色微變,欲言又止,「他……」 「王爺出事了?」祝心璉急聲問著。 祝西臨從懷裡取出一紙文書交給她,邊道:「禦史今日早朝參了王爺,說是參與汾州水患的匠人分明是民兵假扮聽命于王爺,又說發現汾州的鑄鐵廠裡有一批軍械和去年兩位皇子宮變時所用的軍械是同批,聽說大理寺還抓了兩個鑄鐵廠的老師傅,作證是王爺委制,甚至還做了其他軍械,聽人說似乎是……鐵炮管。」 祝心璉邊聽邊看了手中的文書,驀地抬眼看著祝西臨,欲開口時卻被祝西臨制止。 「大理寺的動作快得驚人,這分明是……報復。」祝西臨歎道,如今的大理寺卿正是當年的淮州知府梁豫,而宇文修呈上的帳本裡,自然也有梁豫的名字,梁豫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祝心璉氣急了,「荒唐,王爺一直在京中,如何能與汾州連系上?況且與鑄鐵廠……」 祝西臨制止她再繼續往下說,壓低聲音交代,「王爺給這份文書是為了保護你,你就暫時在這家裡待著,朝中的事我會注意,想想有什麼法子可以幫他。」 話是這麼說,祝西臨實際上卻很心虛。 他才回京述職,在京中的人脈並不廣,更何況這是皇家的事,他根本插不了手,也別奢望皇家有人會出手相助。 祝心璉握在手中的是一紙休書,他用一紙休書把她休了,只為了保護她。 與汾州鑄鐵廠有往來的人明明是她,為何卻被穿鑿附會成他提供了他人造反所用的軍械?謀逆……是死罪,就算他貴為王爺,恐怕也難逃死罪。 「爹,我能去見他嗎?」她急聲問著。 「現在誰都不能見他。」 祝心璉不禁沉默了,手中的手書被她抓得皺成一團。 「我就說了,她就是個禍害,她在哪就禍害哪,說不準連她爹娘都是她克死的!」 幾步外傳來祝心瑜幸災樂禍的笑聲,令祝心璉心中一緊。 聽說娘是生她時血崩而死,三歲時喪父……如今她要喪夫了嗎? 蘭草氣紅了眼,幾乎要衝上前打祝心瑜,可偏偏礙于祝西臨在場不敢發作,只能氣得直打顫。 祝西臨怒目瞪去,吼道:「把她押回去,敢再讓她踏出一步,就別怪我無情了!」 喬氏聞言,忙要身邊的婆子趕緊把祝心瑜架回院落,然而她的話語已如針般地紮進祝心璉的心裡。 是啊,如祝心瑜所說,她身邊的人總是因她而受到傷害,十二年前王爺為了救她遭火焚,如今更是蒙受不白之冤…… 祝西臨安撫道:「心璉,別聽她說的,沒有什麼禍害不禍害,這本就是一場黨禍,你與你爹不過是被牽扯其中罷了。」 「對呀,側妃,奴婢跟在您身邊十二年,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過得好著呢。」蘭草也出言安慰,就怕她真把祝心瑜的話給聽進心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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