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騙倒閻王 | 上頁 下頁


  她垂下眼,忖著該要怎麼消他怒火,又回頭想從後頭兩人臉上找出端倪,卻見地上掉了張帖子,仔細一瞧,她難掩興奮地低笑,「京城品玩賞?」

  閻占夜緩緩回頭,冷潛眸色探向後頭兩人,只見厲風行一臉無辜,東方盡的魂則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去了,帖子靜靜地躺在地上,無人拾起。

  「哥哥!你瞧,這是品玩賞的帖子,邀請的是夔字號的老闆呢!」燙金的字體寫得那麼大,想不看見都難呀。打她兩年前從王老爺子口中得知品玩賞,她就無比嚮往,希望有一天能夠到京城去瞧瞧品玩賞究竟是多麼盛大的宴會。

  想不到,事隔兩年,她竟然有這榮幸可以參與。

  「誰是夔字號的老闆?」他無視她的雀躍,逕自往前走。

  「是哥哥啊。」小臉往他頸間蹭著。

  「我說了要去?」

  「哥哥不去?」小臉立時佈滿失望,可憐地撇起嘴。「可是,這是三年一會的品玩賞,而且不是每個人都能受到邀請,不去的話,好可惜喔……」

  她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長,環著他頸的雙手垂放下來,小賭氣地別開臉。

  閻占夜瞪著她,最後歎口氣。

  「我們談個條件。」

  「好!」尚有一線生機,閻夕央自然是巴住不放了,想也不想地答應。

  「你想去也不是不成,不過你得要跟我賭。」

  「賭?」

  下個月的品玩賞,拿你最得意的幾樣玉飾去參列,若是能得到封賞,從此以後,你愛怎麼玩玉我都不管,但如果不能封賞——」他垂眼瞅著她。「從此以後,你別再踏進工坊一步。」省得她一碰玉就把他給忘了。

  哇,賭這麼大?

  閻夕央鼓起腮幫子,對上他溫潤如夜月的眸。抿嘴低笑。「好,一言為定!」瞧他抱著她還伸出手,她隨即與他擊掌立誓。

  這條件,怎麼談,她都知道,她絕對贏定了。

  因為在她眼裡沒有條件這兩個字,只要是她想要的,占夜哥哥一定都會給她,每次到最後,一定會是這樣。

  閻占夜看著被她拍過的掌心,略微不悅地揚眉。「誰要你擊掌立誓的?」

  「咦,哥哥不是要跟我擊掌立誓?」不然幹嗎把手伸出來?

  「誰讓你擊掌立誓?」他伸手,不過是想要跟她勾指約定罷了。一個姑娘家,與人擊掌立誓,像話嗎?

  「風行哥哥。」她的纖纖白指很自然地往後一指,指向來不及逃的厲風行。

  閻占夜冷睨他一眼,調回視線淡問:「你這麼有信心能封賞?」

  「當然啦,我可是占夜哥哥的妹子,怎能丟哥哥的臉?」見他答應同行,她又纏上他的頸項。「嘿嘿,哥哥,我還沒去過京城,這次去剛好能夠開開眼界,多學點別人的手藝。」

  「你拿不到封賞,丟臉的是你,可不關我的事,至於賭注,你可千萬別忘。」他哼笑。

  「我不會忘的。」她笑眯了瑩亮美眸。「走快點、走快點,我餓慌了。」

  他沒搭腔,唇角勾著一絲淡笑。

  當一行人來到京城時,時序進入夏末。下了渡口,進了城門,眼看已近掌燈時分,城裡車水馬龍,人潮熙來攘往,繁華更勝江南。

  「把嘴巴閉上,夕央。」

  看得眼花繚亂的閣夕央聞言,趕緊將嘴巴閉上,羞赧地笑著,但還是止不住滿心好奇地東張西望。「這就是京城?」

  「可不是?」閻占夜緊握著她的手,就怕一個閃神,讓她被人潮給沖散。

  「哥哥,我們今晚要住哪?」

  「自然是客棧。」

  她眸露神采,嚮往得很。「哇,我沒住過客棧呢。」

  「怎麼?這麼喜歡客棧,回杭州後,我前些日買下的秋水街福至客棧就讓你天天住好了。」瞧她一臉欣喜,烏瞳不由得跟著流露笑意。

  跟在後方幾步遠的東方盡和厲風行不約而同搖頭。秋水街那家福至客棧,還好好地在經營著呢,不過爺既然說出口,那就代表客棧要易主了。

  「哥哥買了客棧?」有沒有這麼隨便啊?

  錢莊真的這麼好賺?她開始懷疑,杭州城中走到底的十字街上,所有商行說不定全是哥哥的了。

  「有人想要頂讓,我就順便買下。」他絕口不提他惡放高利,早晚逼得客棧掌櫃不得不把客棧交出來抵債。

  「這麼巧?」想了想,哥哥運氣真不是普通的好。

  「可不是。」

  拐過了幾條街,來到城中最熱鬧的大街,處處旗幟蔽天,茶肆飯館隨風逸出香氣,再往前一點,販子列街擺攤,吆喝聲不斷。

  「好俊的爺,配著天仙似的嬌妻,兩人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爺,要不要買點首飾送給娘子?」

  吆喝聲朝他們大喊,閻夕央笑著,趕緊解釋,「不是的,我們是兄妹。」

  不過,這販子眼光真好,嘴巴真甜。她的占夜哥哥今天一襲銀繡月牙白夏衫,腰柬革帶,濃眉朗目。雖然神情偏冷了點,卻壓根無損他爽颯丰采。

  「兄妹?」販子愣了下,打量著閻占夜緊握她的手。「姑娘,你們兄妹感情真好。」

  「是啊,哥哥最疼我了。」

  「那麼,這位爺,要不要買樣飾品送給妹子,還是送給心上人?」

  「哥哥沒有心上人。」她回答得理所當然,挑了樣雕工頗精細的銀手環,回頭問:「哥哥,可以送我這個嗎?」

  「可以。」閻占夜向前,再挑了塊晶瑩白玉,審視了一會,問:「這塊玉值多少?」

  「爺兒真是好眼光,這塊玉雖說雕飾簡單,卻是十多年前的大內珍品,出自名匠之手,價值不菲,要跟爺多說了價錢,像是我在坑爺。但要是少說了價錢,又像是我賤賣了大師之作,所以這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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