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騙倒閻王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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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在。” “你想,挖出一座玉礦,大抵要多久時間?” 東方盡壓根不意外,一臉勝券在握。“爺,我保證,不消三個月,絕對會讓王老爺子的兒子給賭得非抵出玉礦不可。” “很好。” 打一開始,他想要的就是玉鋪子,只因夕央愛玉惜玉,所以他用賭坊做釣餌,誘出了王老爺子不成材的兒子,如今王老爺子竟對夕央動了非分之想……他決定要接收他所有家產! 轉眼間,兩年又過去了。 盛夏的天候詭譎多變,一刻鐘前陽光普照。一刻鐘後卻烏雲密佈。向來暗得慢的天色,今兒個才過午後,暗色便鋪天益地而來,空氣中泛著一股令人難受的黴味,然而直到掌燈時分,依舊不見半點雨飄下來。 閻門錢莊後院書房裡,閻占夜瞪著剛捎至的書假。俊臉冷沉得令人難窺究竟。 “爺,談文總算升為刑部尚書,這應該是好事,不是嗎?”快馬將書信送至的厲風行不解他反常的神情。“還是信上提到了什麼?” “一件重要的事。”閻占夜將書信丟給他。 這兩年來,他手底下養的官,總算是一個個成材。就好比談文,今年鬥倒了上司,承接了刑部尚書一職;去年徐威也成了左軍都督。有他在後方以財力為後援,讓他們得以在朝中打出根基,甚至踏上高位,也總算查出了慘案的可能禍首。 十二年了……如此漫長難熬,總算有條線索了。 “八王爺?”厲風行詫喊。“他可是當今聖上的皇弟!” 一旁的東方盡眼皮跳了下,皺眉忖思。 “怎麼,你沒聽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閻占夜冷哼。 厲風行心念一轉,跟著義憤填膺起來。“爺說的對,管他是什麼,就算是皇帝老子也一樣,就讓我上京去把他砍成十八塊!” “風行,談文的書信裡頭說的只是可能,並非確實,你莽撞行事,只會累及大家。”東方盡淡淡地提醒。 像是被澆了一大桶冷水,厲風行洩氣地又坐回位子,看向主子。“爺,那現在到底要怎麼做?” 閻占夜看向窗外,窗外隔開前庭後院的花園繁花簇擁,草木茂密,微風掠過,送進幾許嫩芽綠意。 “爺,信裡頭還附了京城品玩賞的帖子,邀請的是夔字號,要不要趁這當頭去?”東方盡沉吟了半晌,開口輕問。 八王爺的名號響徹大江南北,不外乎是些仗權欺淩、占人妻女等惡名,但也聽說他向來喜愛奇珍異寶,相信三年一會的品玩賞他必定會出現。以品玩賞為遮掩接近八王爺,也許能夠探個虛實。 閻占夜看著窗外半晌,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夕央呢?” “在後頭工坊。”提起閻夕央,厲風行歎氣得更嚴重了。“爺,不是我愛說,兩年前你幹嗎帶她去淮陽看玉礦?這一看,瞧,出事了吧,你由著她弄間工坊,替她找來許多雕匠,讓她鑽研雕技。她現在天天窩在工坊裡,哪兒都不去,就連姑娘家時興的裝扮她都沒興趣。 “瞧,她今年多大了,雖說不知道她真實年歲,但依我瞧,總有個十七八,尋常姑娘這個時候應該都有婚配了,她卻是天天……幹嗎,你踢我做什麼?” 厲風行說得口沫橫飛正痛快,豈料腳邊老是有只腳偷踹他,讓他不滿地停下了話。 東方盡無奈地閉了閉眼,懶得救他了。 “爺,我說小夕央呀……爺,你怎麼這樣看著我?”無預警對上主子冷若冰霜的瞳眸,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閻占夜不語,只是起身走往外頭。 “爺?”厲風行一頭霧水,又不敢貿然跟上主子,只好抓著身旁的東方盡問:“喂,我到底說錯什麼了?你怎麼都不提點我?” 東方盡眼皮抽動,不想理他,起身跟上閻占夜。 “喂!現在是怎樣?”厲風行鬼叫歸鬼叫,還是跟著一道走。 後頭的工坊和書房隔著一座拱門,兩年前由柴房改建而成。竹門半掩,裡頭流泄淡淡燈火,發出細微的雕鑿聲,閻占夜緩步走到一抹纖影身後,那道身影壓根沒發覺有人接近。 “夕央。” 她充耳不聞,一徑地活在自己的世界,不斷研磨快要完成的玉珮。 閻占夜走向前,彈指滅去前方燭火,屋內頓時暗了不少,那身影才怔了下,緩緩抬眼,精雕玉琢的粉顏頓時露出心虛的笑。 “占夜哥哥,你來啦。”她呵呵笑著,趕緊將玉珮藏到身後,心想,他不知道瞧見了沒。 “……我來不來又如何?你心裡只要有你的玉工坊就成了,不是嗎?”他像在說笑,但俊臉上半點笑意都找不到。 “哪有?”閻夕央將玉珮藏到錦荷裡,起身揪著他的衣袖。“這玉工坊是哥哥的,我只是幫你打理而已嘛。” “可不是?只不過是要你打理,你倒了不起,成了玉雕師,替我攢了不少錢,想想,我當初可真是撿到一塊寶。”他環顧四周,工坊裡頭各式各樣的工具應有盡有,白天時,約莫會有五六個雕匠和她一同研玉,現在就只剩她一個人。 她日夜研究玉石,短短兩年,閻門底下——夔字號的玉工坊,也在江南一帶出了名,成了富賈貴族爭相搶奪的珍寶,這結果是閻占夜始料未及的。 知道她偏愛玉石,但他要早知道她會為了玉而廢寢忘食,打一開始就不會將玉礦送給她。 閻夕央摸摸鼻子,知道他是拐著彎酸她,暗罵她一心只在工坊。“占夜哥哥,我好餓了呢,你餓了沒?”老把戲,她揪著他的錦袖扭著,軟聲撒嬌著。 “怎麼,你也知道我會餓嗎?”俊眸透著寒意。 “當然,我都餓了嘛。”她笑嘻嘻地說,一點也不氣餒。“哥哥,我好餓好餓喔。” “誰要你一直待在這兒的?”他嘴裡罵著,手卻已經牽起她的握在手心,準備往外走,然而才走了兩步.她便頓住不動,他略回頭。“怎麼了?” “……呵呵,腿麻了。”她乾笑,小臉快揪成一團。 “趕明兒個把這工坊給拆了。”他不由分說地將她一把抱起。 “不要啊,哥哥。”她趕緊撒嬌地環住了他的頸子,像是早已習慣這舉動。可是……救命啊,哥哥今天心情很不好,誰來幫幫她?她偷偷回頭看著兩位向來對她疼愛有加的兄長,豈料一個撇東,一個望西,沒人敢對上她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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