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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如此臻至完美的男人,她當然要替他奪回屬於他的榮耀。政變在緊鑼密鼓中進行,束兮琰和她分頭進行勸說百官且謀策計劃,其間看似順利,卻潛藏許多危機,因為心口不一的官員多如過江之鯽,另一個關鍵問題,是因為宇文恭不表態,而宇文恭是鎮守京畿的將軍,手握京衛兵權,和宮中禁衛指揮使更是交好。

  如果有他,這場政變必是勢如破竹,但她不想勉強他,因為她知道他的顧慮,他有他必須保護的族人。

  然,就在決定政變的前幾日,武將依舊無人表示支持時,宇文恭踏進了首輔府,允諾相助,鐘世珍開心的緊抱住他,壓根未覺身後闌示廷的眸色冷厲了起來。

  政變當日,兵分兩路,她拿著假擬的遺詔與束兮琰,趁著早朝入殿逼宮,而宇文恭帶著京衛和闌示廷除去闌示延布下的兵馬。

  一切如她所想,順利地逼著闌示延退位,而戰火也縮小在一重城內,然就在她替闌示廷奪得皇位時,才知道禮部尚書府竟遭戰火波及,當她趕到現場時,尚書府裡已無生還者。

  後院房舍裡有一具焦屍,身上衣料模糊可以分辨出是恬兒愛穿的嫩桃色,教她不舍的跪在房前痛哭。

  她本以為助闌示廷登基,可以向父親證明,公孫家依舊能在朝堂上屹立不搖,可誰知道戰火竟獨獨波及了尚書府。

  她痛心,闌示廷卻為了登基後的事忙得焦頭爛額,無暇安慰她,而她也得負起責任,與他肅清朝政。然,卻在此時,她聽見——

  “皇上,前皇寢宮和禦書房都找不到先皇遺詔,如今就算遺詔是在禮部尚書府裡,怕也已經燒成炭了,皇上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了。”束兮琰噙笑說著。

  “不管有無先皇遺詔,朕已經登基,誰都撼動不了朕的地位。”

  “皇上說的是,不過接下來,皇上要如何處置宇文恭和公孫令?”

  “朕要先處理宇文恭。”

  “這倒是,他手中有十萬京衛和二十萬水師,確實是該先對他出手。”

  “朕打算借押闌示延出河誘出餘黨,趁機讓宇文恭葬身河底……掉進浴佛河,能安然無恙的從未聽聞,屆時再宣稱他失足掉落即可,無人會起疑。”

  “那麼公孫呢?皇上答允微臣首輔一位,這事……”

  “放心,處理了宇文恭後,朕會將公孫令拔官,這首輔一位自然是屬於你的。”

  “說來這命運也是極為曲折,當初沒能將他毒死,本以為更難以對付,豈料他卻在蘇櫚後,像是變了個人,要不是如此,皇上又如何能順利成就大業?”

  她聽著,通體生寒,懷疑自己聽見什麼,更懷疑自己所看見的那張冷酷嘴臉到底是誰……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是在作夢嗎?

  怎會有如此可怕的夢……夢為何還不醒?!

  §第十五章 真相一一揭露

  縱花樓裡,宇文恭坐在窗臺飲酒,突地聽見開門聲,側眼望去,就見臉色蒼白的鐘世珍腳步虛浮地走來。

  “怎麼,你又要跟我說,宮中黑影幢幢讓你不舒服?”他問著,見她踉蹌了下,酒杯一拋,隨即眼捷手快地將她拽進懷裡,驚覺她渾身冰冷,不住地輕顫著。“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子規……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她顫著聲說,雙手緊抓住他。

  宇文恭眸色一沉。“熙兒,冷靜一點。”

  “我不是熙兒!”她突地吼道,一把將他推開。

  “熙兒,你……”

  鐘世珍低頭瞥見桌上的酒,拿起酒壺就口狂飲。

  “你冷靜一點!”宇文恭一把將她的酒搶過,將她拉到錦榻坐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子規……公孫令死了,公孫令早就死了!我不是公孫令!公孫令被闌示廷和束兮琰毒死了!”天啊,這不是夢,全都是真實的,而她竟不知兇手一直在身邊,竟還傻傻的為他們擔下滔天大罪。

  “你在胡說什麼?你——”

  “子規,我叫鐘世珍……公孫令早已被毒殺,而我的魂魄跑進了這副軀體裡,我到現在才知道兇手是誰,原來他們都是騙我的……他不愛我,他只是利用我……”她突地笑了,卻笑得滿臉是淚。

  恬兒說對了,當她察覺時,一切都遲了。

  太遲了!公孫策死了,恬兒也死了,公孫妍被廢……公孫家因為她錯誤的決定被一夕滅門,而今,他竟還打算要殺了宇文恭!

  “熙兒……你不是熙兒,熙兒在哪?”沉著如斯的宇文恭也慌了。他早已察覺她的性子不似公孫令,可作夢也想不到公孫令已死,而她移魂進她的軀體。

  “我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她到底該怎麼辦,得要怎麼做才能彌補她犯下的錯誤?她自以為打著正義的旗幟推翻了暴政,豈料她也不過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如今即將淪為棄棋。

  “你……”

  “我該怎麼辦?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她緊揪著他,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尋求力量支撐。

  宇文恭緊摟住她,安撫她。“冷靜,不要想,都別想,好好睡一覺後再說。”

  “我不能睡……那些看不清楚的冤魂,說不定是公孫策、是恬兒……是我害死了他們,我怎麼會被沖昏頭,我怎會愚蠢到這種地步……”她傾盡一切,卻只換得了棄棋的下場。

  宇文恭親吻著她的額。“別說了,別說了……我會處理,我會處理!”殺了他的熙兒,就算是皇上,也得償命!

  安撫著她,抱著她躺在床上,將她納進懷裡,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有人進房,他微張眼,瞧見的是不知所措的莫知瑤和臉色鐵青的闌示廷。

  這是第一次,他興起了弑君的念頭,想將他碎屍萬段,但不急於一時,他多的是時間處置他。

  而後,闌示廷不置一語地將衣衫淩亂的鐘世珍抱起,眸帶警告意味地瞪了一眼宇文恭,才徐徐轉身離開。

  翌日,鐘世珍清醒時,發現自己身在宮中,只想趕緊離開,但一思及他們的計劃便捺著性子,打探著消息,直到要將前皇闌示延押解上船當天,她偷偷跟上了船。

  船行半日後,果真有餘黨出現,打算擄走闌示延,船上戒備著,而她一直盯著宇文恭調度指揮,就在混亂之間,她聽見一道細微嗡聲淩空而來,她不假思索地朝宇文恭奔去,千鈞一髮之際將他推開,而她則被波及,被打落河裡。

  噗通一聲,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石頭砸中一般,幾乎是同時,有股力道卷上她的腰,她隨即被拉出水面。

  “公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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